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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鶴任由掃把一下下落在身上,連躲都不躲,只啞著嗓子重復(fù):“宋媽媽,我想
見見允禾。”
“你做夢!”宋院長氣得渾身發(fā)抖,手里的掃把揮得更狠了。
“你害死了她,還有臉來見她?當(dāng)初要不是你騙我去輸血,我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允禾被你逼上絕路!”
“你給我滾!現(xiàn)在就滾!”
掃把抽在骨頭上的聲音悶響,褚鶴的嘴角卻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夠讓她恨一輩子?
“我知道我罪該萬死,做什么都彌補(bǔ)不了?!彼粏≈曇羝蚯?,“我就想再見她一面,哪怕只看一眼”
說著,他
“咚”
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宋媽媽,求您了?!?/p>
宋院長被他的動作驚得后退一步,可很快眼中就只剩厭惡,“你愿意跪就跪吧,別指望我會心軟。”
說完,她牽著旁邊嚇得發(fā)抖的小男孩,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里屋,再沒看他一眼。
褚鶴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孤兒院的院子里。
從正午跪到深夜,再從深夜跪到第二天清晨。
膝蓋早已失去知覺,疼痛順著骨髓一點點往上爬,可他咬著牙,一聲不吭,脊背挺得筆直。
比起允禾死前那數(shù)不清的絕望,他這點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媽媽,他還在跪呢?!?/p>
第二天一早,那個認(rèn)識褚鶴的小男孩踮著腳跑進(jìn)來,小聲匯報。
宋院長正坐在窗邊翻著孩子們的課本,聞言,翻頁的手指頓了頓。
她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他看起來還好嗎?”
“不太好。”
小男孩湊近她,仰著天真的小臉,清澈的眼睛里滿是不解。
“他臉色好白,嘴唇也干干的,好像快要倒了。宋媽媽,褚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錯呀?以前他和允禾姐姐來的時候,還陪我堆沙子呢?!?/p>
宋院長放下書,望著窗外那抹跪在地上的身影,良久,才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