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感到有點遺憾和可惜。
自從她小學跳級以來,到初中再到現(xiàn)在的高一,他們兩個人都是在同一個學校的同一個班級,運氣好或者自主選位時,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是同桌。
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在不同的班級會是什么樣子。
甚至于最初,中考的時候,她還在想,高中要學理,而且要學得出色一點,常旭一中文理實驗班就那四個班,搞不好分科了還能在一個班。
但事與愿違是常態(tài),人生不可能總按照設想的軌道運行,旅途中總會有那么一兩塊出乎意料的石頭橫亙其間,把人趕向命運的另一條線路。
不適合理科、學理科會犯困、會生理性頭疼等等諸如此類的原因就成為了她命運軌道上的石頭。
不過也沒關系,沈肆這么厲害,估計能去理科實驗班,她文科努努力,說不定也能分到文科實驗班。
文理實驗班同在一樓,距離那么近,除了上課不在一個教室,平常課間或者舉辦活動多的是見面的機會。
思及此,姜桃憂慮的眉頭又舒展開,她鼓勁式地抿嘴,在紙上寫:那加油嘍,咱們一樓見。
沈肆回道:一樓見。
收起除了一長串對話,基本沒幾道筆跡的物理習題,姜桃翻出歷史開始溫故。
沈肆偏頭看著她輕松自在的樣子,想到她學理化生時緊鎖的眉頭,心想,還是適合的最重要。
雖然他仍有自己的擔憂和顧慮,但他不希望自己的意愿成為困住她的枷鎖,哪怕出發(fā)點不是惡意。
-后面的幾場考試,沈肆各科都穩(wěn)定發(fā)揮,姜桃的政史地也是游刃有余。
最后一場英語考完之后,暑假前的最后一個短暫月假就正式開始了。
同學們都興高采烈地收拾考場和書包,忙碌喧鬧的教室里,姜桃和沈肆作為走讀生,只需裝好作業(yè)和必備書就能提包下樓。
他們在最高的四樓,一層層樓梯下來時,能看到天井式教學樓里各班忙亂的樣子。
走到三樓接二樓的樓道時,姜桃忽然聽到一個婉轉如百靈的悅耳女聲。
“怎么樣?選文還是選理?”姜桃有意識地尋聲探去,目光所及是一位高挑的大美女,黑長直的密發(fā)里露出幾縷粉色挑染,酷而美麗。
在美女的對面,站著一個正在移桌子的男生,因為視角問題,姜桃看不到他的臉,但能看到他瘦瘦高高卻不顯羸弱的背影。
好奇心促使她慢下腳步,姜桃扶著樓梯扶手,一級一級緩慢地下著。
察覺到的沈肆站在二樓轉角平臺抬頭看向她,提醒道:“看路,別踩空了。
”姜桃噢了兩聲,便立刻快步趕上,徹底下臺階前,她又回頭望了一眼,雖然沒能聽到最后的答案,但她看見了那個男生的側臉。
驚鴻一瞥太匆匆,她心里的那點漣漪都不足以讓她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直到第二次見面,她才將那時的心情打撈上岸。
那天是高一結束前的倒數(shù)第二個傍晚,夏日霞云漫天,她無意間撞見他在藝術樓的某間鋼琴教室彈琴,窗外暮色傾泄而來,照著他靠外的半邊身子,黑白鍵上,音樂隨著他靈活游走的手指被演奏出來。
樂聲似乎化作一陣颶風,措不及防地刮入姜桃的心海,好像下一秒就將卷起潮天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