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第1頁）

姜桃感覺自己的大腦宕機了，語言系統(tǒng)和呼吸系統(tǒng)都齊刷刷地失靈，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幾近屏息。

事情怎么會在幾分鐘之間發(fā)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改變呢？姜桃盡量穩(wěn)住心神，但聲音還是不免透露出不自然：“阿肆，你…開玩笑的吧？”沈肆默然片刻，悄悄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放開了一點，聲音像是飄在云層之上，輕輕的，又讓姜桃覺得有些遙遠。

“你希望我是在開玩笑嗎？”“我……”姜桃也講不清此刻內(nèi)心的感受，好像有些馬上就脫口而出的話因為一絲模糊而又咽了回去。

她希望這是玩笑話么？她內(nèi)心深處究竟是如何想的呢？然而現(xiàn)實并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就在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樓下傳來了程芮的聲音。

“阿肆？是你蒸的雞蛋羹么？蒸好了怎么不把電關(guān)了啊？”安靜太久，驟然的一聲嘹亮讓姜桃心神一抖，她抬眼看沈肆，聲音很低，眼神里揉雜著疑惑和慌張：“程阿姨？”沈肆垂眸看她：“你喊她回來的嗎？”姜桃小幅度搖了搖頭，小聲說：“沒有啊。

”沒辦法了，沈肆只好放開姜桃，把門打開，姜桃順勢快速地沖了出去，佯裝鎮(zhèn)定地朝樓下的程芮打招呼。

“嗨，程阿姨，你怎么回來了？”程芮指指樓上，懸著微晃的手指表達了她內(nèi)心的糾結(jié)和疑惑。

“桃桃？你……你這是？”姜桃盡量表現(xiàn)出自然，不疾不徐地下著樓梯，告訴程芮：“我今天來找阿肆，發(fā)現(xiàn)他發(fā)燒了，雞蛋羹是我蒸的，我剛剛在樓上喊他來著。

”程芮點點頭，問：“嚴重么？這孩子怎么生病了也不說一聲，我從醫(yī)院回來的時候也能給他帶點藥。

”“現(xiàn)在沒事了，他吃了退燒藥好多了。

”姜桃走上前挽上程芮的胳膊，“阿肆說你和叔叔都挺忙的，可能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打擾你們吧。

”“他跟我說你們今天不回來，怎么突然回來了，醫(yī)院不忙了嗎？”程芮拍了拍姜桃挽著自己的手，說：“我回來拿個東西，是有點忙，最近幾天我和你沈叔叔一直住大學(xué)城那邊的房子。

”說著又指指樓上，關(guān)切地問：“他真沒事了吧？前陣子流感太嚴重了，感冒發(fā)燒都不是小事。

”“真沒事，阿肆他自己也是醫(yī)生，肯定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姜桃一邊寬慰著程芮，一邊把雞蛋羹從蒸鍋里拿出來問：“雞蛋羹我蒸了兩份，程阿姨你吃嗎？”“我剛吃過飯就不吃了，你們倆吃吧。

”程芮擺擺手，又指指樓上，“我上樓拿個東西就走了。

”“行。

”姜桃就餐桌椅坐下，簡單給雞蛋羹降溫之后，嘗試迅速地解決掉它。

但盡管蒸雞蛋香嫩可口，姜桃一勺一勺剜著吃時，腦子里還是亂亂的，無法將前一刻發(fā)生的事情拋之腦后。

樓上傳來程芮和沈肆的交談聲，大概就是一些慰問和寒暄，很快程芮就拿著找到的東西下樓又離開了。

姜桃放下盛著雞蛋羹的瓷碗，朝程芮擺擺手道別：“阿姨再見。

”程芮的回應(yīng)的聲音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也消散了。

聽到沈肆下樓的腳步聲，姜桃立刻警鈴大作，也不管手里的雞蛋羹還剩多少，迅速地起身朝玄關(guān)跑過去。

在沈肆出聲喊她之前，先人一步地推門離開，不過眨眼之間，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沈肆和姜桃離開時的那句“你記得把雞蛋羹吃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