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華不知什么時候又睡了過去,安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嚇得崔挾月走上前,兩指并攏按住她頸動脈。
微弱的震動拍打著崔挾月指肚,崔挾月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院外,玲瓏輕擰著眉毛,將錢袋護在懷中,眼神猶疑地看著面前父子二人。
她對趙距汗兩人厭惡不已,不光是他們對女孩的惡劣行為,也有一部分源于她小時被她父親打罵的恐懼,她手慢慢滲出汗珠,移步退到小侍衛(wèi)身后。
小侍衛(wèi)攔下兩人說:“你們干什么?”趙距汗苦等許久,雙手不停地在褲子上摩擦,心中憋著一口惡氣,又焦躁又憤怒,連著聲音都有些顫抖,“崔夫人讓我們等在這里,說等您過來直接把錢給我們就行。
”玲瓏眉頭緊鎖,推說道:“不管夫人如何對你說,我都需問過夫人。
”她眼神瞟到地面上殘存的血跡,怕是在她不在時發(fā)生了什么意外,說道:“等我進去問過夫人,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說著,兩人往院門走去。
趙距汗上疾步攔下,生怕漏餡,堆笑道:“說來不怕您笑話,我那兒媳犯病了,夫人好心,帶她進屋安養(yǎng),姑娘進去吵到夫人就不好了。
剛才其他兩個侍女也出來了,想必是夫人怕出什么聲響吧。
”懷中銀兩沉甸甸,墜著她心不斷下沉,只能把錢給他們兩個賣女求榮的地痞無賴嗎?好一會兒,玲瓏開口說:“夫人不會怪我的,你們讓開,我速去速回,銀子都拿回來了,還能不給你們?”“這……”兩人對視一眼,閃過一絲陰鷙。
憑方才崔挾月和身邊人對他們的態(tài)度,這錢十有八九到不了他們手中。
趙距汗一想到隱約聽說趙奮被抓,終于不用對他卑躬屈膝就覺得痛快,雖說趙奮倒臺對他沒什么影響,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個zazhong也能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不過是機緣巧合知道些賺錢法子,讓他來他也行。
還沒揚眉吐氣個痛快,就聽到蘇婉等人回家的賠償金。
他還記得自己知道能有多少銀子時,激動到顫抖的手。
他看著指縫中洗不凈的泥土,若是、若是得到這筆銀子,下半輩子任他水災旱災,都與他無關了!他再也不用起早貪黑的種地,還能回到吳麗華沒瘋、趙林沒死母女一起干活養(yǎng)活他的時候了!他深深吸了口旱煙,煙卷瞬間短了大半,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要好好計劃,左鄰右舍都知道趙林怎么死的,最好能渾水摸魚不引起別人懷疑……可人算不如天算,看到蘇婉在時,他瞬間心涼了大半,只能把維持半輩子的體面拋在地下,撒潑打滾兒地要錢。
他看著玲瓏懷里、離他只有一臂之遙的錢袋,狠狠閉了下眼,這么多……玲瓏被他盯地汗毛炸起,猛地后退一步。
趙距汗一不做二不休,霎時暴起,撲向玲瓏!咚——是□□相撞的沉悶聲響。
小侍衛(wèi)揮手阻擋,卻礙于并無令不得傷人,只能用劍鞘稍作抵擋,趙距汗一擊不成,虎視眈眈地伺機而動,看出侍衛(wèi)的畏首畏尾,對他呆在一旁的兒子喝道:“你去控制住男的!”他兒子一身腱子肉,活似一座山向侍衛(wèi)壓來。
玲瓏倒吸一口氣,向院門飛快跑去。
聽話頭兒蘇婉和姜寒已經(jīng)走了,那黃衍望呢?他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咬咬牙,若是不在也無妨,只要小姐下令,小侍衛(wèi)就能回擊,想到這該死的規(guī)定,她恨不得將牙咬碎。
等等……她驀地轉(zhuǎn)身站定,威脅道:“我看你是真不想要這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