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來了?”
沈知夏引她們到花廳坐下,春桃趕緊奉茶。
“我們怎么能不來?”陳可兒性子暴躁,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濺了出來,“大長公主也太過分了,當眾打陛下的臉,還把你軟禁起來!董家那點子腌臜事兒,真當京城的人都是瞎了聾了不成?”
“就是!”韓云霜也是很不服氣,“我爹下朝回來說,陛下那日回去后,把自己關(guān)在了養(yǎng)心殿整整一天一宿!董家二房那個狐貍精,這兩天又辦了個什么詩會,大長公主還特意到場,說她文采斐然容貌出眾,當真是皇后的不二人選。呸!她也配!”
蕭夢然相對冷靜些。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看向沈知夏,“這次大長公主是鐵了心要保董家。董家大姐兒那邊,太醫(yī)院派去的人也只是草草看了兩眼,說是失心瘋,昨日董家就將人送到濱州去了。還有錦州…哎,也不知固陽堤還能撐多久?!?/p>
“撐不了多久了,”沈知夏輕搖了搖頭,“攝政王不會危言聳聽。朝廷多拖一日,錦州的百姓就多一分被洪水吞噬的危險?!?/p>
“她這是草菅人命!”陳可兒怒道,“為了她自己那點權(quán)勢,連數(shù)萬百姓的命都不顧了!簡直…簡直畜生不如!”
“可兒!”蕭夢然低聲提醒她慎言。
花廳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付滿滿,忽然抬起頭,看向沈知夏。
“夏夏,”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淡淡的愁緒,“你說…陛下他此刻,一個人在養(yǎng)心殿里,該有多難過???”
這句話,讓幾人的心都輕輕抽搐了一下。
是啊,那個十七歲的少年。
登基三年,看似尊貴無比,實則處處受制。朝堂上,被大長公主黨羽掣肘,私下里被官員們看不起。若不是有攝政王用幾十萬兵權(quán)壓著,只怕他早就成了皇陵中的一員。
如今,大長公主當眾斥責(zé)他,甚至將他的圣旨都給駁了回去,攝政王又遠在錦州…他把自己關(guān)在養(yǎng)心殿里,該是怎樣的屈辱和憤怒?
沈知夏抬眼看著付滿滿。
一向跋扈的榮安郡主,此刻卻像是書中歷盡磨難的癡情女子,眼睛里是盡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幾人不約而同的對視,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他…一定很孤獨吧?!备稘M滿帶著哭腔輕輕呢喃。
“豈止是孤獨?!标惪蓛阂е溃薏坏糜H手去跟大長公主拼命。
大寧歷朝歷代,還從未出現(xiàn)過如蕭凌雪這般,把“謀權(quán)篡位”四個字寫在臉上的女人。
韓云霜深深嘆了口氣,“陛下太難了。朝中真正依附于陛下的力量,太少了?!?/p>
“所以,”付滿滿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夏夏,我們不能光在這里生氣。陛下需要幫手,錦州的百姓也需要活路。咱們,得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