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六爺!”陸硯之走過來,想要抓錢老六的袖子,卻被對方一把甩開,跌坐在地上。
“少來這套!”錢老六甩了甩手上的借據(jù),“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趕緊滾出我的宅子!”
陸老夫人比錢老六還要大上三四歲,此刻卻只能低聲下氣地求他。
“錢六爺,您行行好!”陸老夫人涕淚橫流,“這宅子…這宅子是我們陸家的祖產(chǎn)?。≈辽僖仓凳f兩銀子。您這么做…不合規(guī)矩啊!還請您看到董閣老的面子上…”
“老子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你這個老妖婆,少拿董閣老壓老子!”錢老六掏了掏耳朵,“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不上錢,便拿宅子抵債!來人!請陸少爺和陸老夫人離開錢府!”
打手們獰笑著就要上前。
“慢著。”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圍觀的百姓身后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街對面,沈知夏正搭著春桃的手下了馬車。
“知夏?”陸硯之看到她,先是一喜,而后瞬間面色扭曲,怨恨的道,“你來做什么?!來看我們陸家的笑話嗎?!”
沈知夏沒看他,而是緩步上前,走到陸府門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門檻上的錢老六,嘲諷地道,“錢老板,你這生意做得還真大啊。陸府這宅子,地段雖算不得頂好,但這六進的宅子,格局周正,市價…”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少說也值個七八萬兩,你用區(qū)區(qū)三萬兩就想一口吞下?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就不怕?lián)沃???/p>
錢老六被沈知夏當(dāng)眾羞辱,起身看著沈知夏道,“沈小姐,借據(jù)上寫得明明白白,我錢老六可是按規(guī)矩辦事。怎么,沈小姐這是念著舊情,要替陸家出頭?”
他瞥了瞥仍跌坐在地上的陸硯之,露出一個猥瑣的笑來。
陸硯之聽到最后一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看向沈知夏,“知夏!我就知道——”
“閉嘴!”沈知夏厲聲打斷他,視線回到錢老六身上,“錢老板許是對京城舊聞不太了解。陸家還欠我八萬八千兩銀子,這宅子若是被你拿走,那我的錢,又該由誰來還?”
她似笑非笑地繼續(xù)道,“錢老板的規(guī)矩,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若人人都像錢老板這般,這京城,還有王法嗎?”
錢老六被她噎得臉色鐵青,指著她怒道,“沈知夏!別以為你身上掛著點名聲就能多管老子的閑事!”
沈知夏眸光轉(zhuǎn)冷,不再跟他廢話,而是直接對身后的云芷吩咐道,“云芷,去京兆府跑一趟,就說這里有人強占民宅,請徐大人派人查一查?!?/p>
“是,主子!”云芷利落地轉(zhuǎn)身,直接展了輕功快步離去。
聽到京兆府三個字,錢老六臉色終于變了。
他靠著放印子錢賺了不少銀子,勉強算得上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這個行當(dāng),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最怕的就是驚動官府,尤其是京兆府府尹這種出了名剛正不阿的官。
錢老六眼神閃爍,強自鎮(zhèn)定地吼道,“沈知夏,你…你少拿官府壓人!欠債抵宅,我錢老六走到哪兒都能說得通!”
“說得通說不通,等徐大人查明,自有公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