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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局面？

在這兩年中，段嶺學到了太多，甚至連父親的反對者的論調，也可以平常心視之，打了這么多年仗，軍隊源源不絕地送去北方與外族交戰(zhàn)，曠日持久，打了遼，又來了元，他看到了父親的豐功偉業(yè)，且對他的崇拜之qg未有絲毫改變。

但他也看到了一路上中原百姓的饑荒、西川的國力虧空，與江州的士族態(tài)度。

大陳需要像父親那樣的人，也需要另一個人，來維系這架日久失修的a車，令它不要再在任何沖擊之xia散架。

段嶺開始懂了當年李漸鴻對自己寄予的期望，他叫自己為“陛xia”，不是一句玩笑話，他是他黑暗里的一盞燈，是他渡過茫茫長河的那艘船。父親此生只能打仗，那是他的職責他的宿命，至死方休。

而自己的職責，就在這里，在紙上。

“你總是看著他zuo什么？”武獨的聲音突然從西北角響起。

考生全bu一頓，段嶺一怔，沒有人應答，也不知dao武獨說的是誰。

“再看他一yan。”武獨的聲音在寂靜的殿nei回dang，“莫要怪我ba劍了。”

所有人心臟狂tiao，不知dao會不會真的chu現(xiàn)鄭彥kou中的“血濺五步”，等了一會兒，武獨不再說話，眾人方繼續(xù)答卷。

積怨

又片刻，四大刺客開始巡邏，各選了一條dao，在案幾旁走過。

殿試時間將近一日，接近正午時re了起來，侍女便挨個案幾放上木杯，注滿茶，并從托盤中取chudian心，放在案旁。段嶺kou渴得很，卻不敢喝。武靴在他shen邊停xia，躬shen放xia一杯shui，并將原本的shui收走，段嶺順著那人的tui朝上看，見是武獨，便把shui喝了。

武獨又倒了一杯，段嶺不敢多喝怕憋niao，又提筆繼續(xù)寫，寫著寫著，竟已不知時間，沉浸于過往的回憶之中，那些時光里的久遠印象，牧曠達堆疊在書房中積聚如山的奏折，逃亡時的百姓……盡數撲面而來。

落筆，一筆轉折，段嶺的yan淚落xia，滴在紙上，洇開了卷末最后一字的墨se。

他抬起袖zi，ca了xiayan淚，擱筆，吁了一kou氣，這份殿試卷zi，仿佛耗盡了他畢生的力量。

那一刻他的nei心安靜無比，只沉默坐著。及至日tou西斜，朝殿nei投ru一dao金紅se的光，第四次敲鐘，nei閣大學士前來收卷，段嶺才如釋重負，抬起tou，忽然看到了蔡閆。蔡閆正坐在殿neigaochu1，不知何時來的。

彼此相對，蔡閆正死死地盯著他看，段嶺最初的震驚過去，恢復鎮(zhèn)定，朝蔡閆微微一笑。蔡閆也朝他一笑，笑容里帶著莫名的滋味。

“各位辛苦了。”蔡閆說。

考生們又紛紛拜見太zi，且是跪拜，段嶺站在滿殿考生中，與蔡閆對視。數息后，段嶺一整長袍，毫無障礙地朝蔡閆xia跪，拜伏在地。

“平shen。”蔡閆答dao，便轉shen走了。

“各位貢生?！碧O(jiān)dao，“請到側殿nei用過晚膳再行離去?！?/p>

蔡閆走后，殿nei考生方徹底松了kou氣，段嶺直接到鄭彥面前去，說：“鄭彥，我有事求見陛xia?！?/p>

“武獨已經說了。”鄭彥說，“稍后你們到御書房外來，我?guī)鉰去?！?/p>

段嶺一掃殿nei，又看見郎俊俠還未走，在與nei閣大學士說話，便dao：“烏洛侯大人，有事相談，晚生在長廊中相侯，請?！?/p>

郎俊俠仿佛略覺意外，段嶺說完便先一步離開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