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軍職與楚國大相徑庭,分為三六九等。
的奏請,就算準了讓李邈前去冠家,也會心生芥蒂。
景晨輕笑,感覺甚是無趣。
同段毓桓斗才最是無趣,先王五子,當真是個頂個的愚蠢不頂用。
有風起,車窗微微被吹動,窗紙被吹響,景晨索性睜開了眼,推開車窗,看看京中春色。
街道喧鬧,景晨回府的車駕并非高調的郡王制式,只是很普通的一人一馬,而她晨起時的車駕,則是在請示過段毓桓后賞給了李邈,令他舒服妥帖地坐著她的車駕前往冠家,以示王上和大司馬的體恤之情。
段毓桓本想給她換輛車駕,可她深知得寸不能進尺,謝恩后沒有領賞,而是換了現(xiàn)在的小馬車。坐在狹小的車內,十分不舒服。晨起未騎馬僅是因為未睡醒,現(xiàn)在已經清醒了,再坐在不如以往規(guī)制的馬車內當真折磨??伤@一身,也不便在街中行走。
頗為無奈,景晨只得將目光分給街道兩側行人,以轉移自己的坐得難受的注意力。
春光正盛,耀眼的日光投射在人們的身上,景晨將自己的皮弁冠解開脫下,探出頭去,望著上方高高掛著的日頭。斑駁的日光灑在青翠的樹枝上,凝望著枝頭之上稀稀落落綻開的白色花瓣,景晨伸出手去,欲摘下一朵。
可未等觸到,馬車驟然停下。
慣性使然,景晨當即往前,若非她下盤穩(wěn)健,此刻就已經摔倒在車內。
此事一出,駕車的小廝當即從車中跳下,跪伏在馬車前,聽候發(fā)落。
景晨被這一下搞得有些發(fā)懵,待她反應過來時,聽到的便是街道中的各種聲響,往來叫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她速來不喜如此場合,但眼下車夫已經跪在外面,她若不出面倒也不合適。
推開車門,率先出來的便是皮質朝靴,隨后就是當朝僅有王室、親王、郡王方可穿得的皮弁服。比起皮弁服,她面上的白玉面具,才更是顯露其身份的特征。
街道往來眾人見到這白玉面具,當即黑壓壓跪伏一片。
這樣的陣仗倒是讓景晨感覺有些不自在,她眉頭微微蹙了蹙,隨后便恢復了往日對外冷漠沉靜的模樣。她下車,行至車夫面前,令其起身。
周遭百姓對景晨的印象還停留在大司馬大將軍的三子,年少征戰(zhàn)沙場便拿下敵將首級上,對她已襲爵之事害并未有實感。直到有人在人群中喊道:“見過大司馬大將軍?!?/p>
人們這才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瘦削的玉面郎君,已成為了大司馬大將軍。
景晨坦然受著百姓的參拜,眸子里斂著比平日更加深沉的墨色,目光在眾人中掃過。
人常言,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同父兄欲庇護一國百姓,給予世間一片河清海晏不同,她從來不在乎百姓的死活,眼下跪伏在她面前的人們,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她冷冷地看著他們目中的崇拜神情,心下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