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瑜到底是活了千余年的,屬于她的記憶就像是茫茫滄海一般涌入了景晨的腦海。那些記憶從不是讓她旁觀著感受,反而是拉著她陷入其中。時至今日,她已經快要分不清,現(xiàn)在的她,到底是景晨還是汲瑜了。
唯有在看到汲瑜面容的那一刻,景晨才能夠確認,自己仍舊是自己。
“汲瑜,難道現(xiàn)在的你感受不到,我與你已經融合了大半了嗎?”景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用另外一個問題來堵住了汲瑜的嘴。
汲瑜靠坐在景晨跟前,支著胳膊拄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桌上的剛作好沒有多久的畫。聽到她這樣問,掀起眼皮,笑著回:“哪怕我沒有出現(xiàn)驅動你這幅嬌弱人族軀體,你已經不自覺地和我融合了。你沒感覺到嗎,你對人族的態(tài)度,可與我,沒甚兩樣?!?/p>
景晨沒有反駁,事實上她也發(fā)覺這點了,不僅是她,就是瑾韶也發(fā)現(xiàn)了。她面上平靜,眼底卻霧靄沉沉的,說:“可能我比你多了幾分柔軟吧?!?/p>
“這倒是?!奔宠ふJ可她這句話,不過想了想這些日子相處中的府中人,她又補充道,“那些人都是和你朝夕相處的,你顧及幾分倒也沒什么?!?/p>
“或許,天道讓你投生在人族,便是讓你比我多幾分人性的柔軟吧?!?/p>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汲瑜坐了坐就要走,臨走,她忽地意識到了什么,說:“司渂的身份有異,你和她交好多年,可曾有血脈為其所獲?”
景晨知道司渂的身份異常,也曉得汲瑜不會是說廢話的個性,她想了想。自和瑾韶在城郊外桃林相識后,她就是受傷的次數(shù)都不多了,好似并無。但幼年的記憶,她有些說不好。
“幼年時期或許會有,但我也記不得了?!奔宠さ挠洃泴嵲谑沁^于紛雜了,她現(xiàn)在很多時候都會混淆了自己的記憶和汲瑜的記憶。
“罷了,也沒什么。你好生修養(yǎng),這些事情我來解決?!奔宠[了擺手,顯然一開始也沒打算從景晨的口中問出什么來。
景晨看著她的身影,抿著唇。
“倒也不必分清你我,問箏,你我本為一體?!?/p>
“嗯。”
少見的沒有反駁,汲瑜聞言,輕輕一笑。
爭與命
爭與命
大軍開拔的速度很快,
不多時就到了陣前。
汲瑜一日都不想在這里多待,整軍稍稍修養(yǎng)后,她就親率大軍殺了上去,
一點都沒有在燕京時的虛弱模樣,若非少征將軍不時丟出來大司馬被血染紅的帕子,
眾人還以為她的身子已經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