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對赤鳳一族的司纮位列大祭司而頗有微詞,后又知曉汲隠因著司纮的幫助成為雙羽,更是氣憤不已。于是,她就假借她也要卜算和辛篤的天命,直接將她綁了過來。
鴻鵠本就不是善戰(zhàn)的種族,辛篤哪里敵得過溫妗。被她綁來后,因為拒絕溫瞳的聯(lián)姻,拒絕交付出自己的血脈,更是收到了百般折磨。
辛篤并非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她的體術(shù)和咒術(shù)等法術(shù)的確不如其他王族。但是,她卻會旁人不會的幻術(shù)。
無需對方的精血也無需知曉對方在哪里,只要她想,她就能夠輕易地將對方拉入自己的幻境中來。當(dāng)然,這是在她全盛的時候才能夠做到的,現(xiàn)在的她,只能孤注一擲了。
費勁了渾身的氣力,辛篤的幻象出現(xiàn)在了蒼云滇最大的一棵梧桐樹下。
自從百年前王族議事,假定各族覺醒速度與人族供奉相關(guān),汲隠和完全覺醒后的汲瑜就在為了這件事情上下奔走。百年來,不得一分停歇。
今日正是姐妹二人少有的休息的日子。就在姐妹倆鳥回到蒼云滇準(zhǔn)備好好鋪鋪自己的窩,睡上一覺的時候,汲隠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咳嗽。
蒼云滇非不能入,可現(xiàn)下族中的都在山下人間。哪里還有鳥在這里,莫名地感覺到了空氣中漂浮的熟悉的氣息,汲隠的心里顫抖,她的喉嚨一干,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隨著腳步地逐漸臨近,她們看到了辛篤。
周身是白色羽毛的鴻鵠,幻化成人也慣愛白色衣衫。可眼前人身上的衣服卻已經(jīng)變得血跡斑斑,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不過多時,竟在她們的面前恢復(fù)成了原形。
她雙目無神地靠在樹下,雙腿亦沒有任何的力氣,只有眼睛能夠望向她們,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汲隠哪里想到會看到這樣的辛篤,從來自詡絕情的她眼眶發(fā)熱,遙遙地站在辛篤的前方,定定地看著她。
第一次,千百年來,第一次,她這么討厭鴻鵠的白毛。辛篤的法力不弱,到底是誰將她傷成了這樣,她已經(jīng)虛弱至此,到底在這里等了多久?
狠狠地咬著自己的牙關(guān),汲隠的目光盯著她身上的血跡,緩緩地走向她。
辛篤抬起頭看著汲隠,目光在汲瑜的身上停留一瞬。努力勾起了一抹笑容來,汲隠見狀,握住她的爪子,聲音輕柔,說:“辛篤?!?/p>
她很少會這樣溫和地和她講話了,自從篤算天命后,她便再也沒有對她如此溫柔了。想到那些疾言厲色與冷硬的話語,辛篤的眸色一暗,她的聲音輕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一般,道:“問箏姐姐完全覺醒了?!?/p>
聽到叫自己,汲瑜紅著眼睛,跪坐在她的跟前,問:“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看著汲隠眼眶里的眼淚,辛篤低低地笑了起來,她又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汲隠連忙扶住她,在感受到她身上不似真身的分量后,凝眉,問:“這是你的幻體,你的本體在哪?”
看到汲隠如此擔(dān)憂的模樣,辛篤失神地笑著,過了好一會,嘆了口氣,道:“什么都瞞不過你,這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子變得越發(fā)透明,顯然已經(jīng)堅持不住。
感受著她身上濃濃的血腥氣,汲隠和汲瑜姐妹對視。二人知曉,這并非是辛篤的惡作劇,而是她最后的求救。
眼瞧著辛篤已經(jīng)無法再說話,幻體也越來越透明。汲隠手捧著辛篤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似是要透過她的幻體追蹤她的本體一般。
不等告訴汲隠自己被溫妗關(guān)起來了,辛篤就因為體力不濟而被迫回歸本體。比起幻體的血跡斑駁,眼下她的本體情況要更加糟糕一些。
她好好一個鴻鵠,現(xiàn)在周身上下,一點白毛都沒有了。整只鳥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血中浸泡過了一樣,也不知道溫妗到底是從哪里習(xí)得的那些不得于世的禁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