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段毓桓也回想起了幼時,無憂無慮地跟在樞哥哥身后,立志要征戰(zhàn)沙場的自己。只可惜,如今坐穩(wěn)王位的人是他,而段毓樞……
早已尸骨無存。
他朗聲大笑,讓人給景晨遞上大弓。
景晨接過弓,抬頭看了眼天。蒼穹昏暗,飛鳥盡藏,更顯陰沉壓抑。不管自己寬大的衣袖,景晨隨意拉了拉手中的小稍弓,眉頭微蹙。
她是弓羽營的衛(wèi)司馬,常年都是和弓箭打交道。自是十分清楚這些個弓箭的用處,慣常她常用的是開源弓,開源弓[以竹子做弓胎,桑榆木做弓弭,牛角做弓弣,耐用且射程長。所以在邊境的邊軍更是整備開源大稍弓。
然而手中的小竹弓,漆面精致,弓面狹窄,弓臂也比較短,這種弓,上弦后的弓力比較弱,射程也不遠,僅有箭速快這一優(yōu)勢。
景晨無語,但也未表現(xiàn)出來,接過遞上來的婦好韘。
拉了拉馬匹的韁繩,令馬隨意地在馬場上跑了兩圈,這才又回到入口處。在眾人的注目下,她稍稍斜著持弓,身子向前探。若是旁人做這樣的姿勢,看起來還會有些許粗鄙難看,可同樣的動作,景晨做出,便給了眾人一種隨著她奔赴戰(zhàn)場的錯覺,她前手推弓,右手拉弦時將馬箭搭在弓臂的右側,瞄準。
“嗖”
箭羽破空,穩(wěn)穩(wěn)地扎入正中靶心。
段毓桓不甘示弱,射箭,同樣正中紅心。他轉過頭,笑著看向景晨。
作為弓羽營的主將,方才那一箭不過是舒展肩膀,景晨連續(xù)三箭。開弓搭箭,“嗖”“嗖”“嗖”三聲,三箭接中靶心。
景晨的準頭自是不必說,段毓桓連射三箭后,眉頭微微斂起,看似不動聲色地按了按自己的臂膀??蛇@一幕都已被景晨收入眼中,她知曉,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她從來都不會是留有情面的人。
同侍從換了一枚角頭箭,她一改方才板正姿態(tài),坐直了身子。面具下的眼眸也不復方才的沉靜,現(xiàn)下滿是凌然,她垂眸再度看了看手中的竹弓,將弓高高拉起,長箭搭上,瞄準遠方靶心正中的
冷雨(上)
冷雨(上)
段毓桓此言一出,
莫說本就膽怯的安慶公主小臉煞白,就是景晨的面色都冷了下來。
燕國雖是段氏王族,可實際上除了段氏外,
還有景、元、祁三大氏族。三大氏族分別為世襲的大司馬大將軍、大司徒以及大司空,三族共同掌握著朝中的軍政、戶籍與工事。
世家豪紳對一國之主來說向來都是眼中釘、肉中刺,
燕國建國僅有兩個甲子,其中并非沒有妄圖削弱士族權力的王,
可無一例外的,
皆以失敗告終。王的新政在地方根本就無法推行下去,
而在中央的三大氏族又牢牢把控著軍政,哪怕是王也無法撼動其半分。
為此削弱、節(jié)制士族權力,幾乎成為每一個新王試圖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