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春的燕京依舊寒冷,苒林從宮內(nèi)出來,
未乘車,像景晨那般沿著滿是積雪的街道走回。不似景晨那樣隨意,她雙手不住地搓動著,腳下也因?yàn)楹獠蛔〉囟逯?/p>
真不知道這樣的天氣,問箏是怎么做到仿佛全然無感的。
苒林一直走著,好在宮內(nèi)距離司馬府并不遠(yuǎn),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她就走到了司馬府的前街。過往司馬府周遭滿是兵士把守,
是以并無太多的百姓,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在寬闊的街道上,滿是黑壓壓的人頭。
疾步走到街前,苒林看到了這群人在瞧什么。
只見沒有戴面具的問箏,穿著一襲玄色的長裙,手持一柄鐵劍,而與她對弈的人,正是戴著白玉面具的景昱。
自從那日受傷后,問箏的性情大變。過往和眾人雖看起來不太親近,但到底是沒有太多的界限分明的,可眼下的她,就好似府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般,甚至連自己的院落都不認(rèn)識了。
想到這些日子來她的反應(yīng),苒林心頭一沉。
景昱和問箏見到苒林過來,先后停下了手。苒林見此,走上前,對著戴著白玉面具的景昱,下跪行禮。
圍在街頭巷尾的百姓們見此,也一同下跪。
景昱這一出現(xiàn),有關(guān)大司馬晨時(shí)日無多的消息自是不攻自破。眾人皆是欣喜不已,饒是有個(gè)別人不愿,但他們到底已經(jīng)看了許久大司馬與旁人切磋,雖落入下風(fēng),可到底也沒有落敗,想來恢復(fù)得還是不錯(cuò)的。
汲瑜立在原地,不愿給人族下跪。她愣了愣,表情嚴(yán)肅而木然,索性收起了手中的劍,轉(zhuǎn)身回府。
苒林與景昱瞧見她如此,皆是無言。眼見眾人的視線仍在自己身上,景昱上前拉起苒林,笑著想要說什么,卻不料在下一瞬,他的面色潮紅,而后發(fā)出了難以克制的咳嗽聲。聲聲咳嗽響在街頭,因?yàn)榇笏抉R出現(xiàn)而欣喜的百姓,情緒也在這一聲聲的咳嗽中也逐漸沉了下去,后更是在看到了景昱吐出的血后,砸入谷底。
看來,他們的大司馬終究不成事了。
血跡撒在白雪上,是那樣的刺眼而奪目。苒林扶著景昱,沉下聲,道:“來人,喚少宮前來?!闭f完,扶著景昱就進(jìn)了府。
厚重的大門隔絕了任何人試圖窺探的目光。
一進(jìn)入府邸,苒林就松開了扶著景昱的胳膊,也站直了身子,笑道:“四哥,你吐血吐得可真像。”
問箏不愿戴沒有半分青鸞氣息的面具,府中像她一般高大的人,只有景昱了。沒有辦法,只能讓景昱來裝作大司馬。還以為百姓們會懷疑景昱的身形與景晨不同,卻沒想到,因?yàn)榫俺康拿婢哌^于醒目,眾人從來都是以面具判斷她的身份的,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gè)大司馬比原來的大司馬要高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