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語氣,不同于方才的那個人。
景晨沉下心,定睛一看。面前的女人沒有穿著剛才的那身青色大袍,只是穿著一襲白色的中衣,眼看就要就寢的模樣。
衛(wèi)瑾韶見景晨不說話,又問道:“可是魘到了?還是說問箏在夢中,夢到了旁的女人?”
旁的女人?
是了,眼前人才是她的妻子。是她明媒正娶,過了所有明路的,南楚的長公主,衛(wèi)瑾韶。
景晨輕喘了一口氣,靠近了衛(wèi)瑾韶,手臂舒展,將她抱入了懷中。在感受到對方熟悉的溫軟與氣息后,這才送了一口氣,說道:“是做了夢。夢里的女人模樣與你別無二致,她通常穿著青色的衣衫,身上還有著雙翼,能夠飛在空中,當(dāng)真是怪談。”
與她模樣別無二致,還身懷雙翼的人。
衛(wèi)瑾韶聽到她如此說,眉頭微微皺起,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地發(fā)白,她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景晨,抿了抿唇,道:“那人的名姓你可還記得?”
景晨不知為何衛(wèi)瑾韶會問及自己夢中人的名姓,她垂眸,迎上的就是衛(wèi)瑾韶灼灼的雙眼,只以為眼前人是醋了。她輕輕地笑了笑,冰涼的唇點在她的面頰上,復(fù)而又將衛(wèi)瑾韶擁入懷中,嘆道:“風(fēng)瑾,她名喚風(fēng)瑾?!?/p>
“那么,在夢中,你是誰?”衛(wèi)瑾韶的神情沒有一絲絲變化,她直接問到。
“好似是……”景晨的記憶有些模糊,她含糊著,過了片刻后,這才想起,說,“汲瑜。她們喚我汲瑜?!?/p>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告訴你,你并非北燕司馬家的景晨,或者說,你不僅僅是景晨,你當(dāng)如何?
衛(wèi)瑾韶心想著,想要問出,卻在看到景晨恬靜的面容后,將一切吞入腹中。
罷了,爭著一朝一夕又有什么意義呢?辛篤已經(jīng)接觸了對景晨的記憶的封印,加之司纮提前降世,景晨的覺醒就在眼前了。
眼下,她還是繼續(xù)做好她的景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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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篤在府中昏昏沉沉,宮中的段毓桓情形也不太好。
朝野上下目光都緊緊地落在景晨的身上,生怕她在弒君之后,將目標(biāo)落在他們的身上。世家的人裝模作樣的幾次發(fā)拜帖想要前來王府拜見,可都被擋了回去。
后來更是用著表小姐病重的借口,直接閉門謝客。
少征是覺得宮中的段毓桓不會好了,他的病情是如何來的,大家皆是心知肚明。此刻雖說不是將他拉下去的最好時機,可眼下少君身心都在表小姐的病情上,也無人能夠制止宮中人的動作,一時間局面就這樣僵持了下去。
辛篤仍舊在昏睡中,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時而夢到在白山時的少年時光,時而回想起與汲隠之間的相處,不僅僅是快樂的,更多的是滿是痛苦的大禍之日。天道老賊偏袒人族,過往熟悉的族眾,雙翼散落在空中,似是雪花飄散般,羽毛與鮮血摻在一起,將素白色的山巔渲染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