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殿下青睞齊晨,然而從殿下的口中聽到對一個男子如此的評價,碧琴還是有一瞬間的怔愣。她沒有言語,與往常許許多多的日子一樣,將殿下的丹青收好。
“你們可對我欲嫁給齊晨頗有微詞?”這畫長安畫的并不滿意,是以碧琴將它收起,長安并無任何疑義,反而她坐到了一側(cè)的椅子上,端起碧琴準備好的熱茶,慢慢地飲了起來。
殿下一邊喝著茶一邊吹動杯盞中的茶葉,此舉在之前是萬萬不可能出現(xiàn)在殿下的身上的,然而現(xiàn)在確實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了碧琴的眼前。她微微抬起眼,瞧著面前的殿下。
分明還是過往的殿下,卻和之前又有了些不同。
碧琴不懂這齊晨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夠讓殿下有了這樣的轉(zhuǎn)變。然而哪怕殿下問得看似不經(jīng)意,但她也沒有一分的懈怠,她從桌前走出,幾步跪在了長安的面前,開口道:“殿下此言,奴婢惶恐。”
瞧著碧琴如此恭敬的模樣,長安腦海中忍不住想起景晨府中的那幾個人。等意識到自己御下本就和景晨不同時,她短暫地沉默了一瞬,隨后幽幽地道:“是嗎?”
輕飄飄的言語似千鈞一般砸了下來,碧琴當即跪伏在地上,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地回道:“奴婢等人斷不敢妄議殿下。”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這種思想在楚國已經(jīng)太多太多年了。長安只覺得喉嚨有些哽,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她沉沉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令碧琴退下。
待碧琴離去后,長安端坐在椅子上片刻,過后這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最后無奈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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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晨回府后還未將一杯水喝完,就見到辛篤急匆匆地從遠處跑了過來。她見來人是辛篤,就仍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甚至又給自己灌了口水。
辛篤一進入大廳后,鼻尖就在輕輕地嗅著什么,她循著空氣中漂浮的熟悉的氣味,找尋到了正在喝水的景晨。
不顧景晨還在喝水,辛篤直接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拉起了她的手,將她的腕子翻轉(zhuǎn)后,看到依舊存在于上面的五鳳族血脈,因著漂浮的血腥味而搞搞提起的心才勉強落地。
被她這樣的舉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景晨抬眸,疑惑地瞧著辛篤,問:“你做什么?我的手腕怎么了嗎?”
“我聞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以為你受傷了?!币娋俺坎]有受傷,辛篤坐到了她的跟前的桌子上,更是直接端起了景晨剛剛倒水的水壺,徑自往自己的口中倒水,毫無世家大小姐的體面。
哪怕裝成男子這么多年,哪怕是在軍營之中,景晨也沒有辛篤現(xiàn)如今如此豪放的模樣。她一口沒有咽下去的水噴了出來,胡亂用衣袖擦了擦,轉(zhuǎn)過頭,望著辛篤,十分無奈地說:“辛篤,你合該記得些自己的身份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