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晏沉重地搖了搖頭:“是誰不重要,此刻深究無益,也未必能立刻查清?!?/p>
“重要的是,你該怎么讓楚王相信這不是你做的。”
“否則以他的脾氣,一定會與你不死不休?!?/p>
李珩沉默不語,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帶著秋日涼意的空氣,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窗外竹影搖曳,沙沙作響,如同無數(shù)細碎的低語。
時間一點點流逝,空氣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良久,李珩猛地睜開眼睛,那溫潤如玉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厲色。
“外翁說得對?!?/p>
李珩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想讓楚王相信此事不是我做的,難如登天?!?/p>
“與其浪費時間去做一件希望很渺茫的事,不如將錯就錯,就先拿楚王開刀好了?!?/p>
“你想怎么做?”盧晏問道。
李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銳利如刀:“讓兵部出份自查的折子,立刻呈送御前?!?/p>
“飛駿馬場欺君罔上、隱匿疫情、輸送病馬、危害國本?!?/p>
“兵部也有失察之責(zé),推出幾個夠分量的,自請嚴懲,姿態(tài)要做足?!?/p>
盧晏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李珩的意圖。
禍水東引,金蟬脫殼,先把自己從這個案子中摘出來。
盧晏微微頷首:“然后呢?”
“楚王不是將他的那位側(cè)妃視作逆鱗嗎?!崩铉裱壑袇柮⒁婚W:“商賈重利而忘義,多是蠅營狗茍之徒,唯利是圖之輩?!?/p>
“讓人查查虞家,看看他們有沒有通敵叛國,向博欽國走私鹽鐵和糧食?!?/p>
盧晏眼睛微微一瞇:“你這是決定與楚王徹底撕破臉了?”
什么查查虞家有沒有通敵叛國,這明擺著就是沖著讓虞家滅族去的。
虞家有沒有通敵叛國不重要,只要查了,那虞家就一定是通敵賣國。
不然去查什么,查著玩?
還是做做樣子,通過這種方式來嚇唬一下楚王?
這么做不僅不會嚇唬到楚王,只會遭到楚王的瘋狂報復(fù)。
政治上,要么不做,要做就斬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只要動了,就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