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火窟內(nèi),空氣燥熱而沉悶。
雷霸天剛把最后一口烈酒灌進喉嚨,洞口的光線便被兩道身影堵死了。
一黑,一紅。
黑色的身影魁梧如鐵塔,渾身纏繞著不詳?shù)募艤鐨庀?,像是從歸墟深處爬出的惡鬼。
紅色的身影則妖嬈嫵媚,紅裙似血,每走一步,腳下都仿佛有無形的怨魂在哀嚎。
黑族主戰(zhàn)派長老,黑屠。
紅族當代魔女,紅蓮。
雷霸天將巨大的酒壇重重砸在石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他用手背抹了把嘴,咧開一個毫無笑意的弧度。
“我當是誰,原來是黑族和紅族的兩條狗?!?/p>
“雷霸天,嘴巴放干凈點!”黑屠長老的聲音沙啞,如同金屬摩擦,“這里沒你的事,滾開!”
紅蓮魔女掩嘴輕笑,一舉一動都帶著勾魂奪魄的媚態(tài)。
“雷城主何必這么大火氣。我們只是聽聞,隕星城來了一位大人物,特地前來拜會。”
她的視線越過雷霸天,落在了那個始終背對著洞口,自顧自添著茶水的白色身影上。
姬玄。
千年不見,他似乎連背影都沒有絲毫變化。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讓人覺得可笑。
一個被廢黜,被追殺,在下界茍延殘喘了千年的喪家之犬,還敢擺出當年玄天神帝的架子?
黑屠長老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他大步踏入洞窟,寂滅之力鼓蕩,讓整個洞窟的巖壁都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姬玄!”
他直呼其名,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視。
“千年不見,你倒是清閑。躲在這種窮鄉(xiāng)僻壤,與地火老鼠為伍,當年的神帝威風,都喂了狗嗎?”
姬玄沒有回頭。
他提起紫砂壺,將一杯溫熱的茶水,推到了雷霸天面前。
又給自己斟滿一杯。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仿佛洞窟內(nèi)多出的兩個人,只是兩團無關緊要的空氣。
這種無視,是比任何辱罵都更尖銳的羞辱。
黑屠長老的面皮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體表的黑色魔紋開始瘋狂蠕動。
“你在找死!”
紅蓮魔女輕輕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