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售貨員一臉不耐煩的催促著兩人:“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們就關門下班了?!?/p>
“要要要,麻煩同志你給開個票,我馬上交錢。”卞布衣趕忙說道。
售貨員開好票,卞布衣把錢和糕點票等遞給她,只見售貨員把錢票都夾在夾子上,放到滑線上,過了一會零錢和票據(jù)從財務那邊滑回,根本不給莊蘭蘭阻止的機會。
等兩人出了供銷社,莊蘭蘭還是一臉肉疼的樣子,卞布衣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提了一下兩個分裝的布袋,輕聲出言安慰:“好啦,誰說都要給他們?這些給他們,這些咱們自己留著吃。”
聽了這話,莊蘭蘭瞪大了眼睛:“那咱們也吃不了這么多啊,尤其那么多奶糖,五塊錢一斤,這能買多少肉啊?”
“貴有貴的好處啊,一顆奶糖兩杯奶,你沒聽著報紙上說嗎?再說你的身體也需要補補?!?/p>
莊蘭蘭搖搖頭:“更應該補身體的是你?!?/p>
想著昏暗的燈光下筆耕不輟的卞布衣,莊蘭蘭鄭重的說道。
“那不正好,你一顆我一顆。”卞布衣順勢從布袋里拿出兩顆奶糖,給了莊蘭蘭一粒,自己留了一粒。
這熟練的動作是卞布衣在前世跟閨蜜分享零食的習慣性動作,卻不想,讓莊蘭蘭從口中甜到了心坎里,倒也顧不得心疼。
“你當家,聽你的?!鼻f蘭蘭羞紅了雙頰。
回到院里,卞布衣讓莊蘭蘭推著自行車和自家的東西先行回去,自己則拎著一個裝糖的布兜,挨家挨戶送起來喜糖。
一大把水果糖,一小把大白兔奶糖,既體面又不顯得小氣,讓每家的大人和小孩都喜上眉梢。
“哇,竟然是大白兔奶糖呢!布衣叔叔你真好!”往常叫著書呆子的孩子們,嘴巴瞬間甜了起來。
有糖就是叔叔,沒糖就是書呆子,這讓卞布衣?lián)u搖頭。
一邊散著糖,一邊邀請著周日吃席,整個大雜院里歡聲笑語。
而卞老姑奶奶的屋子里,一老一少,兩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狂風暴雨。
“老天不開眼??!我還等著他斷頓呢,他怎么就能夠?qū)憰??早知道不讓他去上學了!”王春光錘著桌子,哀嚎道。
卞老姑奶奶橫了王春光一眼,“這學是你能讓他不上就不上的嗎?學費又不是你掏,早說讓你給他找個學徒工干著,你非是不肯,非說不肯給他花一分錢,等著鐘老不死的那邊給安排?!?/p>
王春光訥訥無言,要知道給半個工作,還得搭個五十一百,他自然不樂意花在卞布衣身上。
之前他看著卞布衣半工半讀,十分辛苦,心中還偷樂來著,沒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我娘輸給了那小子的太奶,沒想到如今我孫兒居然還要輸給這小崽子?!北謇瞎媚棠痰难劬锿钢荻?。
聽著卞老姑奶奶的話,王春光一捶桌子,“我沒輸!看我以后怎么弄死他!”
卞老姑奶奶看著無能狂暴的王春光,目光中帶著失望,根苗不正,后輩難出,土匪的后代怎么能上得了臺面?她只覺得命運如此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