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羽初仍然記得那個畫面。
當(dāng)時,柏羽雙擰著她的雙手,眸光猖狂閃爍,
整個人仿佛已被灼得撕心裂肺:“你們沒一個人理解我,每天聽著你們一個個在我耳邊嘮嘮叨叨?!?/p>
“我已經(jīng)受夠了,日日夜夜都在夢著能進皇城那一天,今天終于實現(xiàn)了這個夢,
我興奮得想把我眼珠子摳出來?!?/p>
柏羽初也緊緊地獰著她的手,不明白她今天為什么如此反常,心里陡然急躁,連忙問道:“你不喜歡這個家么?不喜歡我們的父母,還是不喜歡我?”
柏羽雙道:“我有值得我去追求的人了,行了吧,你不是想知道么,我告訴你了,不要再問我第二句話,我不想再跟你說第二句話。”
柏羽雙欲甩開柏羽初的手,柏羽初卻握得越來越緊,讓她怎么甩也甩不開。
她又道:“我只想去追求我想追求的人,哪怕只能見到他匆匆一面,無論他對我怎么樣,我都會過得很好,所以你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不要來找我,哪怕,我,就像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去關(guān)心一個無恙的人?!?/p>
說完,柏羽初握著柏羽雙的那兩只手松了幾分。
柏羽雙趁此甩開這雙手,撇頭徑直離去,堅定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
這一別就別了三年。
……
下午已經(jīng)過去一半。
何逸鈞告別柏羽初,抱著琴拿著書回到宅前。
原本想放好東西再去睿文王府,可就當(dāng)他回到自家門前的不遠處時,腳步忽然滯住了。
他雙目瞳孔中倒映出來的影像不僅只有他家宅門跟院墻,還有宅門旁倚著的一道格外熟悉而修直執(zhí)拗的身影。
施清奉浸潤在日光中,斜著身子懶洋洋地靠著白墻,瞇著眼睛紋絲不動。
幾片玉蘭花瓣悄無聲息粘在他那如綢的烏發(fā)上,使他更像是一只在墻邊睡著了很長時間的貓咪。
何逸鈞朝那綠衣人興致喊道:“三巾,我回來了。”
施清奉循聲望來,擱在發(fā)梢上的花瓣蹁躚落下,道:“阿四,你又犯了禁忌,兩次了?!?/p>
何逸鈞似乎不知錯地“嗯”了一句。
施清奉問道:“去哪?”
何逸鈞道:“去找柏子芊請教寫詩?!?/p>
施清奉問道:“不帶我去?”
何逸鈞詫異道:“這也要帶你去?柏子芊不也在你地盤上做生意的,這不算觸犯禁忌吧?而且我回宅那晚也是柏子芊帶我回來的,你可不在場?!?/p>
施清奉思忖道:“有道理。”
何逸鈞道:“所以這次不怪我吧。”
施清奉道:“不怪你,歸根結(jié)底還是我錯了,那么以后我都會跟著你走,這次就當(dāng)彌補上次的吧,放你一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