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何逸鈞受到牽連。
欽差大臣扭頭一看,知道這是方才打拳在自己臉上的學(xué)子。
于是面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面部也逐漸僵住了。
緩緩站起身來,隨著履音響起,欽差大臣一步步接近何逸鈞。
何逸鈞最后一句話講得倒好,講得倒有膽量,直接指責(zé)欽差大臣棄君負(fù)義,把在場所有人都給怔了怔。
欽差大臣沉聲道:“你是說——先讓鄭竹暮把他欠下來的債給還了,多活幾天?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這是圣旨,我改不了,難不成你敢改?”
何逸鈞道:“我是說,你作為欽差大臣,有念圣旨的權(quán)利,所以可以將我剛才說的話,寫下來上交到門下省那邊去,托付門下省再擬一份圣旨,上交圣上?!?/p>
欽差大臣已走到了何逸鈞跟前,止步,煩道:“我想死啊我!”
說完,欽差大臣回到了原位。
良霖戳了戳何逸鈞。
何逸鈞無奈地?fù)u搖頭。
辦法已經(jīng)用完了。
鄭竹暮似乎是集夠了怒氣,忽然壓著嗓子壯氣道:
“施懷笙這種人才是真真切切的昏君,有臉拿那天晚上車夫輪胎壞了的事情作為抄書齋滅門的理由,有臉拿科舉多人中貢士的事情充當(dāng)少書齋滅門的藉端?!?/p>
“卻沒臉拿鄭竹暮是前朝皇帝這一生一世最忠誠的臣子作為我書齋被抄滅門的緣由?!?/p>
“就算那晚那位學(xué)子不在場,就算所有人都沒敢說話沒敢阻止,施懷笙今日照樣會下我書齋滅門的旨?!?/p>
“施懷笙有臉不完善江湘城會試赴京趕考設(shè)施,卻沒臉說不完善是因為鄭竹暮本身就是個江湘人?!?/p>
鄭竹暮聲調(diào)時高時低,不甘的情緒渲染每個學(xué)子。
原來圣上故意不重視江湘城的原因是這個。
學(xué)子們本能地將思緒沉浸在鄭竹暮的話語中。
在鄭竹暮話講到一半時,欽差大臣登時眉頭緊鎖,已是忍無可忍,厲聲道:“帶掛在墻上的那張費紙回去,其他的不用拿,放火!整個書齋都要放!屋頂放院墻放!澆油!煽火!”
守在院外的官兵們聽命,扛著一大罐油和幾十根燃起來的火把,徑直入院。
學(xué)子們紛紛朝院門而去,將那些即將靠近樓房的官兵們牢牢圍成一圈。
你挨我我挨你,不肯讓出一條通往樓房的路。
都快跟官兵們臉對臉貼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