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寬闊的車輛平穩(wěn)地行駛在路上。
烏黑如檀木的發(fā)色如云堆疊,精致的鎖骨半遮半掩,女人蒼白病態(tài)的指骨翻動著手中的文件,手背上泛著可怕的烏青,她不時咳嗽兩聲,臉上就再次彌漫上一股坨紅。
“……這種事交給我就行,干嘛非得拖著病體來一趟,你的身體不好,總這樣生病又不愛惜自己,”陸悅看著正安靜翻看文件的女人,“她也不想看見你——”
南初合上的文件打斷了她的話:“確定她的背后沒有任何勢力?”
陸悅點點頭:“我找人查過了她的所有信息?!?/p>
“孤兒,從榆城來打工時被星探發(fā)掘,之前一直在各個片場演一些無名配角,前段時間因為公司的無良壓迫進(jìn)了醫(yī)院……有沒有可能是稚魚小姐的朋友?”
也許是知道這兩人過去的糾葛,所以想用這個名字獲得一些東西。
陸悅這樣想著。
她的語氣很柔,深怕再一次刺激到這個女人,“我記得稚魚小姐小時候在錦城待過一段時間。”
“不可能?!蹦铣跹畚驳痛箿厝嶂翗O,抬眼時絲毫不顧及她人驚悚的神色,“魚魚沒有朋友,只有我。”
“只有我一個人?!蹦铣鯂@息著,像是沒辦法般甜蜜開口:“我是她的一切,她圍著我轉(zhuǎn)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有其他人呢?”
謝稚魚接過溫水,滾燙的熱意從杯壁傳來,反而讓指尖產(chǎn)生了一種痛感。
一只手將杯子強(qiáng)硬地拿了回去,她抬起頭,撞進(jìn)了來人凝重的眼眸。
“要不然還是送你去醫(yī)院?”
謝稚魚搖搖頭:“謝謝魏導(dǎo),您先去忙吧,我在這坐一會兒就好。”
天色陰暗,昏昏沉沉的云層從城市的邊緣蔓延空氣中充滿了潮shi泥土的氣味,這種天氣或許在幾分鐘后就會下起一場暴雨。
魏之雪看著面前的天色:“要下雨了?!?/p>
“……什么?”謝稚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什么就被來人的話打斷。
“總不能讓一個生病的人獨自回家吧?!蔽褐┗剡^頭,彎起眼角,“我送你回去,剛好順路?!?/p>
我還沒說自己的家在哪。
謝稚魚眨眨眼。
等回到租房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她的手中還提著魏之雪硬塞給她的藥和傘。
水珠順著傘的邊緣滑落,很快就在地板上匯聚了一團(tuán)水洼,她緩緩坐在了沙發(fā)上,有溫?zé)岬臏I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手背上。
也許對南初而言,她真的只是一個在少年時期隨便一個眼神就擋在面前沖鋒陷陣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