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魚多希望自己能夠閉著眼睛就此度過余生,可她只想逃避。
地面上的水流渾濁成一團,浸透那些玻璃碎片,玻璃上倒映著兩人的虛影。
她并未產(chǎn)生任何實質(zhì)性的反應,也沒有思考南初說這句話的意義。
只是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的眼中依舊充斥著苦澀的淚,她小心翼翼地仰著頭,本就白皙的臉龐毫無血色,像是被霜雪覆蓋,唯有緊咬的唇被牙尖深深刺入,糜爛紅潤的顏色才讓她的臉上有了一絲光彩。
眼淚隨著睫毛的顫動滾滾而下,在燈光下閃著如珍珠般的光澤,南初就連哭起來也和旁人不同,總是惹人憐愛的。
謝稚魚在這時居然還有閑心想著。
就像是記憶里表演老師說過的,你要哭就不能是流于表面的傷悲。
要隱忍,要克制,要上鏡好看,不能五官亂飛,就算號啕大哭也不要涕淚橫流,而是讓觀眾痛你所痛。
南初的演技是被各種導演影評人所一致認可過的好。
也許她是真的在哭,但流淌的淚水也和她這個人一樣,是痛苦的味道嗎?
謝稚魚彎下腰,湊近伸出舌尖輕柔舔過她的臉頰。
是腥咸的澀味。
她的淚水并不如何,謝稚魚想。
沒有什么蠻橫的魔力,也不會令人一見傾心。
只是——
她只覺得南初的眼睛就像覆蓋著層層迷霧的湖,明明只是站在湖邊,那些霧氣卻絲絲縷縷纏繞而上,將她拉扯成并不喜歡的模樣。
她品嘗著這點苦澀滋味,恨自己的心總是這么復雜無法控制。
她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親密的姿勢,隔閡的關系。
“……”
南初睫毛眨動,輕巧地觸碰到她的臉,那是一種冰冷又麻癢的觸感,緊接著謝稚魚親眼目睹她從眼尾連接著的耳尖處,被舔過的地方迅速泛紅。
“……別舔,很臟?!?/p>
南初的唇瓣紅潤如血,很想抬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卻因為一整天滴水未盡顫抖著沒有絲毫力氣。
謝稚魚垂著頭,黑色的長發(fā)落在女人的脖頸,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按在南初的鎖骨之下,指尖觸感滑膩,能夠感受到肌膚骨骼深處砰砰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