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有些狼狽,風(fēng)將頭發(fā)吹得亂七八糟,但臉上并沒有任何傷痕。
她將目光投注到南初病態(tài)嫣紅的臉上,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南初,這是幾?”
鍋中的水燒熱,溫?zé)岢眘hi的水蒸氣迎面撲來,水汽很快凝結(jié)在兩人的發(fā)間。
南初隨著她的手指緩慢轉(zhuǎn)動,在謝稚魚眉頭越皺越深之時,叼住她的指尖輕輕啃咬。
咕嚕咕嚕的氣泡聲越來越響。
舌頭卷動著發(fā)出嘖嘖水聲,她垂著睫毛,陰影打在眼瞼之下,糜紅色的舌尖不時隨著舔舐而露出一小截。
她依舊沒有好好穿衣服,大片滑膩的雪白暴露在空氣中,只松松垮垮搭在肩頭,可她認真的表情與外表相反,就好似在做什么費盡心思,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
“……”
看來真的是燒得厲害了,謝稚魚在這種時候還發(fā)散思維想著,口腔內(nèi)部燙得厲害,就連舔過她手指的舌尖都帶著一股灼燒感。
可她承認,如今不管南初做出什么事,她總會用貧瘠的大腦開始思索,南初又要騙她些什么。
她們之間早已千瘡百孔,就算勉強用各種手段填充完好,可修補的痕跡永遠會隔在彼此之間。
謝稚魚回過神來,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將自己被當(dāng)作糖果的手指抽了回來,并從旁邊拿起一條毛巾,夾帶著冰冷刺骨的水糊在南初的臉上。
“出去坐著吧?!敝x稚魚輕聲道:“你生病了?!?/p>
或許有人會清醒的沉淪,但她已經(jīng)無法再欺騙自己。
南初的睫毛上還沾著點點水色,雙眼迷茫一片,卻在望向謝稚魚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眸后猛得低頭。
毛巾掉在地板上,水珠四濺。
她感覺到從不知何處而來的刺骨寒風(fēng),從腳底開始蔓延,令她瑟瑟發(fā)抖。
南初猶如身在夢中,她很想說些什么,渾濁發(fā)熱的大腦卻讓她無法吐出更多討?zhàn)埖脑捳Z。
“想在這里陪著你?!彼÷曊f著,卻看見女孩手臂上的青紫后偷偷移開視線,“我也會煮面。”
謝稚魚嘆了口氣:“你會不會煮面,難道我還不清楚?”
就算她們之間差了十年的時光,但南初從始至終都是那種工作狂,讓她自己做飯只能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才有可能。
“……我可以幫忙。”外表清冷的黑發(fā)女人失落不已,又在想起了什么之后急切開口:“我不是想騙你,只是——”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以習(xí)慣性地說謊隱瞞。”謝稚魚從地上撿起毛巾,毫無顧忌地說:“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這么做的?!?/p>
自己的謊言再一次被戳破,南初焦慮不已地咬住左手指骨,各種陰暗的想法在沸騰的大腦中不斷翻涌。
魚魚會一輩子記得她嗎?看到簇擁著的鮮花會不會想起她,會不會在閑暇時看她演的戲,然后指著她說——
這是我年輕時候愛過的女人?
不會,她知道不會。
南初臉上的潮紅逐漸褪色,陷入難以自拔的幻想中。
魚魚會遇見一個坦誠的愛人,她們會相識戀愛結(jié)婚,而她很快就會被遺忘,成為一個就算午夜夢回時也不會被想起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