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天將這段時間所有的雨全都下完了的緣故,太陽的光毫不吝嗇地灑下,謝稚魚偏頭躲了一下直射入眼睛的日光。
“伯母叫我小謝就好?!彼行┚o張地抿起嘴,“需要我扶您躺著休息一會兒嗎?”
謝明月好像看見小小的女兒在她懷中,依偎著她逐漸長大,她有時會悵然若失,但更多的是滿足。
眼前的女孩緊張的模樣和自己的孩子重合,而她不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再一次抓住了女兒的手。
“這個帽子,是你十五歲時送給我的禮物?!?/p>
“我討厭的要死?!彼行┨撊醯卣f著:“怎么會有這種女兒,把自己送不出去的東西當作禮物送給媽媽?!?/p>
她沒有感到任何驚訝,只是問道:“是只過來看我一眼,還是等我一起?”
窗外呼嘯著疾風驟雨,過長的枝椏敲打著緊閉的窗,些許葉片沾在玻璃上,霧蒙蒙一片。
謝稚魚以為自己會痛哭流涕,但是沒有。
像小時候那樣,只要受委屈了,就忍住眼淚躲進媽媽的懷抱。
然后小聲地說:“我會一直留下來?!?/p>
謝稚魚回頭看了熟睡的媽媽一眼,有些魂不守舍地推開門,立馬就看到了坐在病房對面的女人。
“南初?”她有些訝異:“你怎么會在這?”
自從上次和她說清楚之后,差不多有兩天時間未見,但她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南初漆黑的長發(fā)垂落,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身上穿著素色的晚禮服,脖子與手腕上的珠寶交相輝映。
或許是其他的天賦太高奪走了她的表情,謝稚魚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這樣在心底腹誹。
除開那十年外,當年的她能自豪的告訴所有人,她比南初還要了解她自己。
“你找我有什么事?”
南初低著頭,幾縷黑發(fā)垂在臉頰兩側(cè),她沒有回答。
謝稚魚好聲好氣地道:“要是不說話我就走了?!?/p>
南初終于抬起頭,寧可她繼續(xù)像之前那樣用難聽的話恨她,也不想聽見這種話。
“我想過來看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健?/p>
“沒有。”謝稚魚平靜打斷了她的話,“恭喜你入圍金棕櫚獎?!?/p>
或許是因為要上鏡的緣故,南初原本凜冽的眼眉被刻意修飾,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柔柔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