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要再讓你的下屬來打擾我。”
“好?!?/p>
“你也不要來?!?/p>
南初定定地看著在自己面前站立的女孩,那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副模樣,又在恍然間和之前一模一樣。
在謝稚魚死去的前兩年,她其實經(jīng)常做夢。
夢中永遠都是悶熱潮shi的夏季夜晚,她們穿著睡衣,滾燙的胳膊挨在一起,水池中的蛙鳴此起彼伏。
從隔壁的房間里傳來電視聲,風(fēng)吹過時枝椏互相碰撞婆娑作響。
在夢境的最后,永遠年輕的那個女孩會湊近她耳邊呢喃:“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南初知道。
無論多么悔恨,多么痛苦,她也不會再回來。
這也是夢嗎?
風(fēng)一吹,樹冠上的葉子簌簌動了起來,眼前的女孩一言不發(fā),雨也越下越大。
南初的心臟突然被一陣劇痛攫取,但她沒有醒過來。
……可這不是夢。
“我做不到。”她牙關(guān)緊鎖,克制住那從心底蔓延而出的可怕冷意,低聲說道:“我總會來見你?!?/p>
女人半闔著眼,嗓音是不同于往常的沙啞,她靠在床頭,纖細的手指搭在被子上,卻顯得還要蒼白幾分。
誰讓你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呢?南初品嘗著這種痛苦滿懷甜蜜的想。
你逃跑,我追趕??傆幸惶?,我們?nèi)谌氡舜说墓茄?,再也不會分離。
除非你殺了我。
她不由自主地幻想著,魚魚會怎樣下手呢?拿硬物敲打我的頭,將我推下陽臺,還是用溫暖的手掐緊我的脖子,令我無法呼吸?
“而且,我真的……很想你?!?/p>
從那些潮shi悶熱的夢境開始,到后來再也無法看清你的模樣,其實一直都很想你。
南初從未坦誠說過這些話。
她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在任何情況下保持清醒,不能暴露自己的軟肋,也不能流露出脆弱的樣子。
女人終于看向她,試圖從中汲取到任何能夠讓自己鼓起勇氣的養(yǎng)料。
但她失望了。
謝稚魚的眼眸中只倒映著窗外那毫無意義的風(fēng)雨,沒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