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誤會什么,我并不是自愿來看他的,只是老師讓我那么做。不然我再也不會踏足這里。
他的目光令我自慚形穢,那種悄然的喜悅難以遮掩,觸碰到我時,令我的皮膚感到疼痛。
“我只是被老師拜托……來送補助費。”
“……謝謝你?!彼叩轿颐媲?,我們面對面,彼此都非常不自在,這份別扭主要源自于我??晌沂裁炊疾粫v出來。
“無論如何,都十分感謝你?!苯w低聲講出來,我把藥品和現(xiàn)金遞給他。
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滾燙一片,他似乎發(fā)燒了,我這么想著。在他接過藥品時,空氣變得安靜下來,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眼扇垂落,一道陰影籠罩在我肩側(cè)。
江緒暈倒了。
他砸在我身上,我險些沒能站穩(wěn),他的氣息掠過我側(cè)臉,我出于本能接住了他。
他長得比我大只,將他撐起來費了我一番力氣。要怎樣對待暈倒的同學(xué)?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的經(jīng)歷。
我才不要照顧他,可他倒在我身上,臉頰蹭過我的校服衣領(lǐng),包裹著紗布的眼眸若隱若現(xiàn),我大概是最壞的人了。見到暈倒的天使直接把人丟下來,如果只有我和他的話,我大概會那樣做。
……只有這么一次,不會有下一次了。
當(dāng)我背著江緒上樓,面前被陰影籠罩,
“喂。江緒。你的房間是在這里嗎?”
我好不容易扶著他來到二樓,過道非常窄,窄的只容得下兩個人通行。正對著的房間門開著,我猜那應(yīng)該是他的房間。他當(dāng)然沒有回應(yīng)我。
昏暗的走廊光線模糊,這一面背光,當(dāng)我踩在地板上,木質(zhì)地板發(fā)出吱吱呀呀的動靜,好幾次我以為自己要踩空了。
空氣中浮現(xiàn)出了某種氣味,那味道不太好聞,難以形容,似乎是什么東西腐爛掉了。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里的環(huán)境只是看起來干凈,我不明白那氣味的源頭。
江緒的房間可以用擁擠來形容。它大概只有五到六平,除了榻榻米之外,還有一張角落的舊桌子以及老式衣柜。其余榻榻米周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和他撿回來的器械。
我上次看到的紅色八音盒,我在角落里看到了它。地上堆積了很多的線路板、鉗子,螺絲刀和連接器。盡管東西很多,卻顯得沒那么凌亂,他把東西排列的非常整齊。
我并不是有意地窺探他的生活。誰讓他暈倒了呢,這些讓我全部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把他放在床鋪上,我的掌心和額頭布滿了汗,嘴巴變得非常干燥。我剛剛已經(jīng)碰到他的身體,他發(fā)燒暈過去了。這個時候要怎么辦。如果我走掉的話,他如果死掉了,我會被拉去槍斃嗎?
照顧別人,這一類的概念在我腦海里非常模糊,我于是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媽媽,我今天可能會回去晚一點。同學(xué)生病暈倒了,我應(yīng)該怎么做?”我對媽媽道。
電話那邊傳來了母親溫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