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出來時,江緒并沒有插話。我扭頭看向他,他神情依舊鎮(zhèn)定,察覺到我的目光,溫聲問道,“夏由同學(xué),怎么了?”
當(dāng)事人依舊是最冷靜的那一個……所以才總是讓人在意吧。
“班長……夜晚山上看起來很危險,就算是需要捕捉植物的聲波,還是白天做比較好吧。不要晚上一個人出去?!蔽艺f道。
“沒、沒錯,”光俊附和道,“夜晚……夜晚很危險。”
“嗯,我不會出去的,”江緒側(cè)頭看向我,“夏由不用擔(dān)心。”
盡管他這樣承諾了,我想起來許多事情。那時候我和小林警官一起返回御岳山,在那里看到的尸骨……江緒的尸骨。
我在黑暗之中睜開眼,身后的光俊睡得并不安穩(wěn),面前的少年面容在月光下依稀可見。垂落的眼睫與漂亮的面部線條,和記憶之中遭受鈍器打擊的頭骨融為一體。
“……”我在黑暗環(huán)境之中伸出手,鉆進(jìn)被子縫隙碰到了江緒的身體。
溫?zé)岬臏囟葌鱽?,體溫是不一樣的,死掉的時候靈魂沒有溫度可言,現(xiàn)在非常溫暖,很像灼熱沉斂的寶石。
“……”耳邊傳來細(xì)微的動靜,面前的少年睜開了眼,我的手掌隨之被扣住,他凝視著我,空氣中安靜下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我很想問問題之類的,為什么他還沒有睡?講話的話會吵醒光俊的吧。
月光下注視著他的眼眸,在漆黑中無法看清,只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他依舊抓著我的手指,或許是不解我的動作,我也沒有要解釋的打算。
反正只要他不出去就可以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任他抓著我的手腕,我閉上了雙眼,觸碰到的溫度,鼻尖傳來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其實(shí)還沒有完全睡著,只是某種動靜再次將我吵醒了。我半睜著眼,面前的少年略微低頭,我的手背傳來了溫涼的觸感。
那是嘴唇貼在皮膚上的觸感,清晰而令人發(fā)顫,我在那一瞬間立刻清醒了。
江緒用嘴唇親了我的手背……我意識到這樣的一件事,于是我立刻閉上了眼睛。就算是這樣,他不表現(xiàn)出來,我裝作不知道就可以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很快就睡著了,我睡覺的時候總是抱著我的小熊,那是媽媽買給我的,后來我送給光俊了。
當(dāng)我醒來時,我半個人在自己的被子里,剩下半邊靠近江緒,我注意到我把他幾乎要擠出去。我們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耳朵碰到他的xiong口時,能夠聽見沉穩(wěn)的心跳。
“……夏由?”低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我摸摸自己的耳朵,扭頭看向他,他垂眼看我,與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醒了的話,還是不要抱著比較好吧?!彼吐暤?。
我立刻松開手,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之后,我又看向他,他眼底一片平靜,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沒做一樣。
明明以前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吧,為什么現(xiàn)在會感覺不自在之類的。我撓撓自己的臉頰,收回了目光。
“班長……你昨天沒有出去吧?”我問道。
“……沒有。”江緒回答道。
“光緒還沒有醒嗎?”我看過去,被子里鼓起了一個包,沉甸甸的只隨著呼吸起伏。
江緒:“讓他再休息一會比較好吧,昨天他很晚才睡?!?/p>
“班長怎么知道的?”我問了出來,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