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在地下鐵打轉了一個小時。我不想給媽媽打電話,媽媽一定會笑話我,給班長打電話更好一些吧。
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立刻就接通了。
“喂……夏由。你在地鐵站嗎?可以稍等我一下嗎。我去找你。”
這感覺十分奇妙,只要給他打電話就會接,有麻煩會過來幫我解決之類的……和媽媽很像。這世上媽媽最愛我。現(xiàn)在,
“夏由,請跟我來?!?/p>
我在不知不覺間被江緒抓住了手指,他牽著我,我稍微動了動,跟在他身后。他牽著我左繞右繞,很快就離開了那個令我頭疼的換乘點。
“……你為什么起來的這么早。放假也要工作嗎?”我問道。
“我有早起的習慣,家里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今天沒有事……今天只負責和夏由在一起。”他朝我微笑道。
好吧,地鐵站人很多,我不喜歡地下鐵。江緒牽著我隨著人群擠上地鐵。地鐵上的人們十分安靜,有的在看漫畫書,有的在低頭看手機。我只是有一些情緒冒出來,江緒總是能察覺。
“人太多了嗎……只有兩站,很快就到了?!彼麑ξ业馈?/p>
我的臉頰碰到他的指尖,溫涼的體溫傳來,在他低頭看我的時刻,隔絕了我看其他人的視線。
“這樣好些了嗎?”他低聲道。
我和他對視,在狹窄的電車里,他捧著我的臉,我不得不看向他,察覺到他微微睜開的漆黑眼底,從我的眉眼到我的嘴唇。
這讓我浮現(xiàn)出那一晚的記憶……從警察局出來,我們在櫻花樹下接吻之類的。某種難以言喻的背德感充斥在記憶周圍。沾著血的疼痛,麻木的口腔,仿佛要被吞噬的恐懼感。
我回想起來,嘴唇莫名發(fā)麻,耳朵也有點熱,我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
他的掌心仍舊碰著我的臉頰,我沒有講話,地下鐵會晃晃悠悠,我不愿意抓著很多人碰過的扶手,只能扯住一小片江緒的衣角。
“喂……聽說你老家在京都,那里的地下鐵也是這樣嗎?”我問道。
東京的地下鐵,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很安靜,尤其是上班族,他們的氣質總是沉甸甸的,在地鐵上一言不發(fā)。
我只是在想,既然是同一片土地,意識形態(tài)總是相似的。無論是關西也好,關東也好。哪里的人們都一樣,想法總是相似的。盡管性格不同,某些地方總是趨于同質化。
“夏由說的是哪個方面?擁擠程度的話差不多吧,京都的話人可能少一些。人們在地鐵上總是不講話,但是如果是中學生,或者是出去玩的時刻,大概會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