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什么?”雨亭和晚晴再次問李小囡。
“罵人,全是晉陵土話,我也聽不懂了?!崩钚∴镓Q著耳朵,十句里她也就能聽懂三句五句。
“死了幾個了?”李小囡問雨亭。
“死了三個,還有倆快死了?!庇晖ど扉L脖子看著戰(zhàn)局。
“唉,不如一槍桶死?!崩钚∴锫犞暵晳K叫,下意識的縮緊肩膀。
“就是要讓他們叫,叫得越慘,別的人就越害怕?!庇晖ぞ玖司径埂?/p>
她也不愿意聽這種沒人腔的慘叫。
“他們不往前沖了,怎么辦?就這么耗著?”李小囡心里沒那么害怕了。
“這我不知道,要是只有我跟阿武,這會兒就該跑了?!庇晖ふ酒饋?,看了一圈兒。
遠處傳來一聲模糊的尖嘯,一朵煙花在天空炸開。
守護在車前側的長隨頭兒立刻將一只圓筒高舉過頭,和剛才一樣的刺耳尖嘯聲響起,一朵煙花在他們頭頂炸開。
“這是傳信兒的,咱們有援兵了。”李小囡明白了。
果然,沒多大會兒,就聽到了一片隱約的馬蹄聲。
驛路兩邊的匪徒里,開始有人掉頭逃跑。
“捉兩個活口!”長隨頭兒吩咐了句。
馬蹄聲越來越近,散向四周。
雨亭長長舒了口氣,車夫跳下馬,將馬系在車后,坐到車前,示意雨亭進去。
車子緩緩跑動,漸漸快起來。
晉陵城外方圓兩三里路店鋪林立,熱鬧的和城里沒什么分別,兩浙路的州縣多半如此。
李小囡的織工學堂是辦給村鎮(zhèn)上的女子的,離縣城最近的學堂,也都在設在城外,這一趟出來,李小囡一行人都是在城外找客棧住宿,可今天,長隨頭兒指揮著車夫,直入內城,挑了家客棧,也不知道長隨頭兒和掌柜說了什么,掌柜白著張臉,指揮著眾伙計,很快就清空了客棧。
李小囡一聲不響的看著諸人章法分明的忙碌。
遇刺這件事,她從來沒經歷過,看起來這些長隨倒是十分老道。
是顧硯經常碰到這種事兒?還是他們睿親王府經常處理這種事兒?
阿武兩眼晶亮,興奮多于緊張,進了客棧,脫了沾血的衣裳丟給雨亭,自己將馬牽出來,喂了幾只蘋果,抱著馬頭親了又親,開始仔仔細細的洗涮馬身上的血漬。
她這匹馬今天是真爭氣。
晚晴緊盯著李小囡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