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斜瞥著他舅舅,沒理他這句話。
“唉,算了算了,不提了。你舅母說,楊家五哥兒懂事兒多了,唉?!蔽緦W政一聲長嘆。
他對楊家五哥兒很不滿意,武夫啊!
“嗯?”顧硯一個怔神。
這事兒他還不知道,楊啟帆到別業(yè)那天,四妹妹明明不大高興。
“你不知道?”尉學政驚訝了。
“那幾天正忙著海稅司的事兒,沒顧上,舅母已經應下了?”顧硯回轉了句。
“嗯,唉!”尉學政再一聲長嘆。
“尉家和楊家結親,正好文武雙全,多好。”顧硯笑了句,接著問道:“我托你看的人,看得怎么樣了?”
“這幾個你先看看,學問都不錯,都是寒門?!蔽緦W政從袖袋里摸出條細折子,遞給顧硯。
顧硯拉開,挨個看著上面羅列的七八個人,看到
一個幕僚
傍晚,太子賜宴杭城年高有德之人,顧硯從別業(yè)出來,直奔貢院。
貢院空曠安靜。
書樓里亮著燈,一胖一瘦兩個書生一坐一站,各自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投入。
這兩個人都不是周沈年。
顧硯順著石滾的示意,過了寶瓶門,書樓后面的寬敞院落正中,周沈年背著手仰著頭,半張著嘴,傻子一般看著天上的圓月。
顧硯看了片刻,舉步往前。
周沈年聽到動靜,轉頭看向顧硯。
顧硯從游廊的陰影中走出來,離周沈年十來步站住。
周沈年從顧硯頭上的金冠,看到腰間的玉帶,身子晃了晃,在跪與不跪之間猶豫起來。
顧硯上上下下打量著周沈年。
看到周沈年之前,他有點兒想不起來周沈年的模樣了,可這會兒看到周沈年,從前的周沈年突然清晰無比的站到了眼前。
人還和從前一樣:略矮,略胖,很邋遢,眼睛不大好使,看人時伸著頭瞇著眼。
只是,從前的周沈年散發(fā)著不顧一切的癲狂氣息,眼前的周沈年,倉皇膽怯。
“我姓顧?!鳖櫝帉⑹直车缴砗?。
“世,世子爺?!敝苌蚰険渫ü蛳?。
“起來吧,舅舅說你是個狂生,我還以為你要說一句肉食者鄙?!鳖櫝幙粗乜念^的周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