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嬤嬤說咱們阿囡什么都好,就是太懶了,王妃左給她往左擋,王妃右給她往右擋,氣的王妃把世子爺叫過去罵了好幾趟!”雨亭一邊說一邊笑。
李金珠聽到王妃要把中饋交給阿囡,提著的心稍稍舒緩。
梅姐聽的哈哈笑,“要論會偷懶,誰都比不過咱們阿囡。尹嫂子家姑娘,你見過的,有一回和尹嫂子頂嘴,說懶怎么啦,阿囡就懶得很,尹嫂子說她一句話就堵回去了,尹嫂子說她連阿囡一根頭發(fā)都不如,憑什么懶?”
“我很想尹嫂子,還想咱們家的皮蛋?!?/p>
“有有有!后面車上一大筐呢!”梅姐急忙點(diǎn)著后面。
李金珠慢慢舒出口氣,緊繃的上身稍稍松緩下來。
這一趟,車子徑直往里,直接進(jìn)了李小囡和顧硯日常起居的凝水院。
院門口的婆子卸下門檻,李金珠的車子進(jìn)去,大眼趕著的車停在院外,幾個粗使婆子過來,將車上的東西搬進(jìn)院子。
李金珠下車就看到了李小囡,緊幾步?jīng)_過來,離李小囡兩三步,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的打量李小囡。
梅姐緊跟在李金珠身邊,看著李小囡,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她們阿囡真是好看極了!
李小囡笑著張開胳膊,慢慢轉(zhuǎn)著身讓李金珠看。
“你看你,還跟從前一樣淘?!崩罱鹬槔±钚∴铮窒朊钚∴飬s又頓住。
“我好得很,三阿姐也好得很。咱們進(jìn)去說話吧,世子去臨海鎮(zhèn)了,今天趕不回來,大阿姐和梅姐吃了晚飯?jiān)倩厝??!崩钚∴锿熘罱鹬?,拉著她往垂花門進(jìn)去。
心境
顧硯穿著件白底、同色摻銀絲繡蟒紋長衫,玉帶金冠,在眾多小廝護(hù)衛(wèi)的拱衛(wèi)下,穿過熱鬧的臨海鎮(zhèn),進(jìn)了海稅司,片刻,在以黃顯周為首的海稅司官員的陪同下,巡查了大江兩岸的碼頭,回到臨海鎮(zhèn),又在照月樓宴請了海稅司大小官員,到何家在臨海鎮(zhèn)的宅子歇息時,已經(jīng)人定時分了。
顧硯進(jìn)了二門,吳妙真從小小的半間門房里出來,跪下叩頭。
“進(jìn)來說話吧。”顧硯腳步?jīng)]停。
吳妙真急忙站起來跟上去。
顧硯進(jìn)了上房,接過碗湯水,示意吳妙真,“說吧?!?/p>
“是。婢子……”
“你不是我的婢女?!鳖櫝幋驍嗔藚敲钫娴脑?,“你既然在我手下領(lǐng)了一份差使,和男人一樣獨(dú)當(dāng)一面的辦差,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你自己也不必區(qū)分,在我面前,男人怎么,你就怎么?!?/p>
“是!”吳妙真喉嚨猛的一哽,“在下,”吳妙真再次頓住,“在下領(lǐng)了世子爺?shù)姆愿?,先去打聽了在范升安身邊侍候的下人的姻親朋友,隔天就找到了一個,是在下轄下杠夫頭兒蔣老五,蔣老五的女兒嫁給了范升安織坊潘管事的小兒子,是范升安牽的紅線。
“蔣老五有力氣沒心眼,蔣老五的媳婦董嫂子是個能辦事的人,我就讓她去了趟鹽官縣。
“隔天董嫂子就回來了。說是聽潘管事的媳婦說,范升安是在會的人。”
吳妙真抬頭看向顧硯,顧硯迎著她的目光問道:“在什么會?”
“叫馬太子神會,拜的神被稱為馬太子,加入馬太子神會的都是商人,在下以為,這個會應(yīng)該算是錢會,因?yàn)轳R太子會的人分為三等,二等被稱為小官,一等稱為大官,一個小官統(tǒng)領(lǐng)十個人,每個月組一次錢會,一個人出十個大錢,十個人輪著用;十個小官歸屬一個大官,每季起一次會,一次一兩銀,大官每年起一次會,每人十兩,都是輪著用,有多少大官,在下還在打聽。
“說是今年正月里的大官會該范升安用,范升安拿了錢之后,就要求起一次一二會,就是所有的大官另外各出一定數(shù)的銀子給范升安,期限半年,超過半年再還,就要借一還二。
“范升安臨時起的這次會一共籌到了一萬一千銀。范升安死后沒幾天,趕在半年期限之前,范家還上了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