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和褚府尹直說了大半個時辰,才把他聽到的各種消息說完了。
褚府尹聽的瞠目結(jié)舌,“平衙頭跟她們是親家?這事咱們竟然不知道!”
“咱們?nèi)松夭皇?,初來乍到,連平衙頭這門親事都不知道,別的,還有多少是咱們不知道的?”常先生接話道。
褚府尹輕輕抽了口涼氣。
“東翁,以在下的淺見,這樁案子肯定不是失誤致死,吳嬸子無辜,至于兇手是誰,明明白白啊?!背O壬又馈?/p>
“要揭出真兇倒是不難,可是,真揭出來,這可就是樁臭不可聞,喪失人倫的丑惡大案了?!瘪腋o擰著眉。
常先生欠身往前,“東翁,您聽聽在下的淺見。
“吳家這位五姐兒,先是搭上了她姐夫,鬧出來之后,她姐姐無論如何不讓她進門,她就毒死了她姐姐,這是明擺著的,是不是?
“東翁,這位五姐兒才不過十五六歲,就有這樣的心計,這么狠辣,這是天生的狠辣,要是之后,余大郎沒要她,另外續(xù)娶了別人,東翁以為,這位五姐兒會怎么樣?
“這是一,其二,就算余大郎娶她進門了,她姐姐還留了一個女兒,尚在襁褓之中,她會如何對待這孩子?聽說余家太太極其不待見吳家,說是對死者連個笑臉都沒有,這位五姐兒進了余家,余家太太會怎么對她?要是把這位五姐兒惹惱了,她會做出什么事?”
褚府尹想了想,吸了口涼氣。
“到時候,再翻出今天這樁案子,會怎么樣?
“就算今天這樁案子做成了死案,翻無可翻,這吳家接連出人命案子,東翁,這可不好解釋啊,至少算是教化不利吧?
“現(xiàn)在這樁案子,別說丑惡,就算是十惡不赦,東翁,您到任還不到半年呢,這會兒,這平江城還在前任的教化之下呢。”
“你說的對!是我想的不周全,你看,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褚府尹欠身問道。
“我有個小主意,東翁聽聽……”
……………………
華亭縣。
巧織外婆和巧織阿娘肩挨肩坐在地上,呆呆怔怔的看著棺床上漆黑的棺木。
這半個多月,她們娘兒倆日夜不停輪流看著,直到剛剛,她們過去說:巧織難產(chǎn),沒熬過去……
巧織阿娘兩眼空洞,木呆呆的看著漆黑的棺木。
巧織外婆攥著拳頭,一下下捶著地面,已經(jīng)捶得滿地的血。
兩個婆子一左一右盯著巧織阿娘和巧織外婆,婆子從全無生機的巧織阿娘,看向巧織外婆一下下捶下去的拳頭,看著拳頭捶下去濺起的血沫,擰開了頭。
王缺西從外面進來,站在門坎里,直直看著那具黑漆棺木。
“親家老爺來了,等您半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