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瞧瞧我,一高興就犯胡涂??爝M屋坐著,先洗洗臉,把衣裳脫了洗洗。阿囡給你二阿姐沏茶,沏你那個什么茶,那個茶好喝?!泵方阋涣镄∨鼙枷驈N房,拎著一大銅壺?zé)崴^來。
李玉珠被大家圍著,脫了外面的大襖,洗了手臉,坐下接過茶,看了一圈兒,問道:“你哥哥呢?學(xué)里放假了吧?”
“放假了,今天有個文會,還要夜游什么的。”李小囡答道。
李玉珠一口氣喝了茶,示意雨亭,“那一竹筐都是阿囡愛吃的,趕緊拿出來,別壓壞了?!?/p>
“都是二阿姐買的?買了這么多?”李小囡驚訝的瞪大了眼。
她大阿姐一個銅鈿恨不能掰成倆,她大阿姐掰銅鈿時,她二阿姐緊盯著,萬一掉了渣,那可得撿起來。
二阿姐竟然買了這么多她愛吃的?
她愛吃的東西都貴得很!
“哪有閑錢買零嘴兒,都是各家學(xué)堂拿給你的,說你在她們家吃過,愛吃,我走的這些學(xué)堂,家家都有你愛吃的東西,你家家都吃過?”李玉珠看著李小囡問道。
阿武哈哈笑起來,“她還特意繞過去再吃一頓呢!”
“二阿姐渴壞了,我再給你倒一杯。二阿姐這一趟看得怎么樣?都開始備年了吧?都能過個好年吧?”李小囡一臉殷勤,拿過杯子給二阿姐沏茶倒茶。
“都是窮人家,光過年花紅就夠過年了。各家學(xué)堂里都有好些學(xué)生家送的東西,什么都有?!崩钣裰檎f著話,看著雨亭從竹筐里往外拿東西,示意道:“哪樣?xùn)|西是哪家學(xué)堂的,我都寫了字條,你拿給阿囡看看?!?/p>
雨亭將五花八門的各樣吃食一樣樣遞給李小囡,李小囡一邊看,一邊聽二阿姐說話。
“有十幾家學(xué)堂說是就歇三十初一兩天,就這兩天沒學(xué)生,我照你說的回了話:這些都由她們自己安排。各家學(xué)堂的人數(shù)都在那本冊子里,比上一趟多了不少人。
“一路上,我碰到了好幾回四堂嬸二堂嫂她們,賒織機的生意忙得很,說是要到年二十七二十八才能回到家。
“說是現(xiàn)在織機不夠,做不出來,織機的事兒,回頭你得找洪家老爺問問。
“路上碰到大堂嬸,她從揚州回來,搭了一段路,她回李家集了,大堂嬸說,等咱們回到李家集,她再跟你細說棉線的事兒?!?/p>
“阿武,梅姐!”
大門外一聲呼喊,打斷了李玉珠的話,阿武一躍而出,“大阿姐回來了!”
眾人跟著涌出來,圍著李金珠,說著笑著進了堂屋。
家有喜事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飯,阿武把幾只大竹筐扛進廚房,和梅姐、雨亭一起,把各樣吃食該掛的掛出來,該腌的腌起來。
李小囡重新沏了茶,遞給大阿姐、二阿姐,自己再倒了一杯。
李金珠指著中堂下條幾上放著的幾本帳冊,笑道:
“那兩本帳冊,一本是大堂叔給的,說是你讓他看的種了多少棉苗,他經(jīng)過的地方都看了,都在上面寫著。
“一本是洪家老爺拿給你的,大前天遇到的洪家老爺,洪家老爺說不往別處去了,直接趕回昆山縣過年了,這是他讓你三姐夫連夜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