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捉拿進京,必定要住在驛館,多打發(fā)幾個人,趕在前頭,去驛館守著?”馮行老聲音壓得極低,看著諸人。
“對對對!要是能守到,說不定還能說上幾句話,就算說不上話,看也能看出來。”衛(wèi)行老緊跟贊成。
“一家挑一個,趕緊!”吳行老一句話說完,只覺得心慌頭懵,有點兒透不過氣。
“許行老家跟朱家有點兒拐彎兒姻親,是不是?”馮行老遲疑的建議道。
“你信得過他?”禇行老不客氣的問道。
“那也是那也是?!瘪T行老忙陪笑道。
“趕緊挑人,趕緊走!”吳行老拐杖捅著地,沒好氣的催促道。
于承福出了絲綢行,直奔他家織坊,先抓了個廝兒,讓他去叫妻弟家的織坊管事過來,接著吩咐自家織坊管事,趕緊開工,得趕緊把前一陣子耽誤的活都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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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垂,平江城里城外幾家織坊的情形報送進了別業(yè)。
石滾翻著小廝遞上來的一把薄竹紙條,跟在顧硯身邊,一邊走一邊稟報:“最早是于承福和他妻弟的織坊,未正前后就忙起來了。
“酉初前后,吳家、褚家、馮家和衛(wèi)家織坊也開了門,說是各家管事都吩咐蠟燭店送蠟燭,要趕夜工,明兒一早就得調(diào)試好開始織綢子?!?/p>
顧硯凝神聽了,哼了一聲,露出絲絲笑意。
絲綢行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一半兒了,他可以把精力集中到海稅司了。
你初一我十五
朱為善父子那份口供由顧硯的親衛(wèi)日夜兼程送到了文彬文將軍手里。
文將軍仔細看過,將顧硯那封親筆信扔進炭盆,看著化成了灰,叫進心腹幕僚,仔細商量了一會兒,幕僚抄了一份,文將軍放進袖袋里,出來上了馬,直奔東華門外,去找龐相公。
龐相看著推開長隨,直闖進屋的文將軍,冷著臉道:“將軍過于放肆了吧,這里是中樞重地!”
“龐相公……”
“我今天沒空聽你說什么軍費,你該去樞密院?!饼嬒喙敛豢蜌獾拇驍嗔宋膶④姷脑?。
“軍費的話要在朝堂上說,我可從來沒私底下找過龐相公,更沒跟您私底下說過公事?!蔽膶④娨怖淦鹆四?,“我過來見龐相公,是受世子爺之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p>
頓了頓,文將軍輕笑道:“龐相公要真是不愿意聽,我這就進東華門,把這事兒稟給王爺了?!?/p>
龐相公繃著臉,看著文彬,片刻,手指點了點,“坐吧,說吧。”
文將軍坐下,掃了一圈兒,從袖袋中拿出那疊抄錄的口供,遞給龐相,“相公看看這個吧?!?/p>
龐相接過,用力抖了下,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猛抬頭看向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