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梁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阿爹的意思?”
“嗯!”李士寬極其肯定的嗯了一聲,隨即嘆了口氣,“秋蠶繭可不是小數(shù)目?!?/p>
“回來路上看到桑田,我就去繞道問了下,說是上一季的秋蠶繭一斤上好鮮繭三十八個銅鈿,一畝桑大約能出二十三四斤鮮繭?!崩钗牧赫f完,擰起了眉。
這可真不是小數(shù)目。
“秋蠶快要上簇了,這事兒得趕緊,你去一趟平江城,找阿囡問問,她那邊有沒有能托付的人,幫咱們掌眼看著些收秋蠶繭的事兒,這不光是銀子的事兒?!崩钍繉捯贿吔淮齼鹤?,一邊站起來,“把咱們家的銀子都拿出來,我去找你大堂伯?!?/p>
“大堂伯家銀子可不少,可大堂伯?”李文梁跟著站起來。
“真到事兒上,你大堂伯是個有豪氣的。對了,從平江城回來,你往昆山縣繞一趟,把這事跟洪家那只老狐貍講一聲,他交待過,不管大事小事,都不能把他落下了?!崩钍繉挀]手示意兒子趕緊去,自己背著手,往祠堂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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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承福一路催馬趕到城外王府別業(yè),從別業(yè)出來,直奔臨海鎮(zhèn),順順當當見了施會長一面,得了黃顯周幾句教導,出來上馬,直奔平江城,剛進了家門,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老仆進來通報,有位李爺問他家老爺在不在。
于承福聽到個李家,急忙連走帶跑迎出來,將李文梁讓進堂屋。
于承福這會兒千頭萬緒要理,李文梁的事情更是多得恨不能三頭六臂,兩人也不多寒暄,三言兩語說定了正事兒,李文梁告辭出來,上馬直奔昆山縣,于承福交待媳婦叫妻弟過來家里等著他,匆匆出門,直奔施會長家。
于承福見了施會長媳婦施家大太太和施會長的大兒子,將見到了施會長,施會長看起來還不錯,以及黃顯周透露的幾句案情的話兒說了,又轉了施會長的話兒,將平江絲綢行的事務全權委托到他手上。
“……說是先審手上有人命案子的,但凡手上沾了人命案子,這一趟都活不下來,說是世子爺說了,要行軍法!”
于承福壓著的聲音里透著驚悸。
施家大太太臉都青了,伸手抓住兒子的手,抖著嘴唇道:“你阿爹……”
“嫂子放心,大哥手上沒有人命?!庇诔懈<泵釉挼馈?/p>
施家大太太一口氣松下來,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審結了人命案子,說是就要審銀錢上的事兒,咱們平江絲綢行來來往往的銀錢帳,都得算到大哥頭上,誰讓大哥是會長呢。”于承福接著道。
“那銀錢不都是給了總行,給了官府,給了這個那個,銀子是咱們拿出去的,怎么還成了罪了?”施家大太太不能理解。
“說是總行花了好些銀子,賄賂官府,說是什么插手朝政?!庇诔懈B曇魤旱脴O低。
“什么是插手朝政?”施家大太太沒聽明白,看著兒子問道。
“跟造反差不多。”施大少爺?shù)慕忉尯喢鞫笠?/p>
施家大太太嚇的一口氣差點沒續(xù)上來。
“黃先生透了兩句,說是現(xiàn)如今查出來的數(shù)目,最輕最輕,大哥也得流放到北邊關外。”于承??戳搜凼┐笊贍?,他對施大少爺這句解釋非常滿意。
“那你大哥哪有活路!”施大太太眼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