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儒再嘖了一聲。
“他們絲綢行里的人講世子爺這趟血洗,是為了要改規(guī)矩,像那位老睿親王一樣,別的且不說,就算是把碼頭上兩趟并一趟這事兒改過來,就這一件事,就得讓絲綢行吃不了兜著走,就這一件,那就是金山銀海!
“我跟你講,斷人財路如殺父。這話不對!”
李文儒嘴角往下扯。
“阿囡哪,二叔跟你講,殺父跟斷人財路可沒法比,那易牙為了富貴,連兒子都能上籠蒸了,要是恒公想吃肉老有嚼勁兒的,易牙肯定殺了他爹,再把他娘當個添頭!
“人最愛的肯定是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爹娘,這是人的天性,孩子都能蒸了埋了,爹娘就更不在話下了。
“這些人連自己孩子都能殺了,就是為了富貴二字,殺父不算什么,斷人財路阻人前程這事兒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嘖!”
李小囡無語的看著她二堂叔,她二堂叔這話很對,可他也太能跑題了吧!
“你這意思是說,他們商量好了停工是因為世子要斷他們的財路?”李小囡將話題拽回來。
“對!這事兒有過一回,老睿親王那時候,織坊統一五成稅,那些原本交兩成三成稅的織坊,就一起停了工。唉。”李文儒這一聲嘆氣的味兒跟他的嘖差不多。
“管用了嗎?”李小囡明知故問。
“當然沒管用,可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有的織坊交五成,有的交兩成三成,絲綢行里因為這個,成天吵,那些交兩成三成的織坊停工的時候,交五成的織坊就一哄而上,把他們給搶了分了。嘿!”
“還是有不少織工沒活干了?!崩钚∴锏?。
“那個時候,還有不少織工是沒有身契的,想來來,想走走,她們沒活干是因為她們不愿意賣身,現在的織工個個都背著身契呢?!?/p>
李小囡低低嗯了一聲,“那二堂叔覺得,這一趟停工會怎么樣?”
“那可難講。得看世子爺肯不肯讓步了。世子爺的脾氣,你能看出來不?”李文儒壓低聲音問了句。
李小囡搖頭,“二堂叔,照你這么講,他們停工是為了跟世子爺較勁兒,那這場較勁兒分出勝負之前,他們停工歸停工,卻不會往外轉賣織工,是不是?”
“對對對!你心眼轉得真快?!崩钗娜鍝P起眉毛。
“不轉賣織工,他們也不會給織工發(fā)工錢,他們讓織工餓肚子,再讓織工去鬧事。”李小囡接著道。
李文儒呆了一瞬,隨即不停的點頭,“對對對,肯定是這樣!”
“二堂叔,你覺得,咱們要是放出話兒,有多少織工咱們全收了,會不會有人跟咱們搶著收織工?”李小囡接著道。
“肯定有!世子爺對你不一般這事兒,臨海鎮(zhèn),還有平江城幾乎無人不知,也有好些人知道世子爺向你請教過格致,跟你朋友相交什么的,早就有人跟在咱們后面,咱們做什么生意,他們就跟著做什么生意?!崩钗娜妩c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