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妹妹!
李文才猛的站住。
他那個好吃懶做的妹妹,那個小囡兒,一定是她!
那死妮子聰明得很,聽一遍就能背會,看一遍就能記住,一定是她替學棟考的這個秀才!
肯定是這樣!
李文才直著頭,連走帶跑,直奔回家。
他要去告發(fā)!他要讓那個蠢貨病殃子,還有那一窩子死妮子死在大牢里,死在流放的路上,死光死絕!
李文才直沖回家,猛的推開迎上來的老伴兒,直沖進屋,拿出墨硯,呼呼磨了滿滿一硯墨,找出紙筆,坐下寫告發(fā)狀。
幾個媳婦拿著針線,抱著孩子,站在婆婆身邊,和婆婆一起,伸長脖子看著在堂屋里奮筆疾書的李文才,連幾個兒子孫子在內(nèi),一大家子一聲兒不敢響。
那個病殃子成了秀才公了,她們這心里,七上八下,害怕的厲害。
大兒媳婦時不時瞄一眼和他四叔李學福并排站著的大兒子,暗暗盤算著,是不是這會兒就把兒子送到她大舅舅那兒避避,她家老大跟著他四叔五叔打那個病殃子,從小兒打到大。
現(xiàn)在,病殃子成了秀才公了!
這二三十年,李文才沒寫過超過三行的文章,這份告發(fā)狀,寫了一張又一張,一直寫到人靜前后,扔了兩大簍子字紙,總算寫好了。
李文才舒了口氣,舉起來看看,一團一團涂黑的墨團太多了,又抄了一遍,仔細收好,這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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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縣尊跟衙門里其它人不一樣,一早起來不吃早點,這中午飯就吃得格外早,剛剛吃了早中飯,刑房書辦就帶著李文才進來,遞上了一份告發(fā)狀。
黃縣尊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告發(fā)狀,再認認真真打量了一遍李文才,抖了抖告發(fā)狀,帶笑問道:“你叫李文才?是李學棟的三堂伯?出五服沒有?”
“他一家子是倒插門,不能算是我們李家的人!”李文才咬牙切齒。
“喔?!秉S縣尊恍然而悟的噢了一聲,接著問道:“那你們李家族譜里,沒有李學棟的名兒?”
“有倒是有?!崩钗牟挪磺椴辉傅臄D出幾個字。
“喔,在你們李家族譜內(nèi)啊,李學棟和你出了五服沒有?”黃縣尊緩聲細語的又問一遍。
“從他太婆那邊算起,還在五服里,出了三服了。”李文才用力咬著他太婆三個字,以再次明示李學棟家這倒插門的身份。
“你這狀子上說,你侄子李學棟這秀才,是別人冒名替他考出來的,這個別人,你知道是誰嗎?”黃縣尊拎起告發(fā)狀,慢吞吞抖了兩下,問道。
“他妹妹!那個小妮兒,他們一家門,就那個小囡是個聰明的?!崩钗牟糯鸬母纱喽?。
黃縣尊長長慢慢的噢了一聲,接著問道:“小妮兒,小囡,這是名兒?是叫小妮兒,還是叫小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