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然這樣抱怨著,司越澤的動作倒是沒閑著,擼起袖子,不同于先前縝密解剖尸體的模樣。在楊楓野以為他又要從哪掏出一個工具時,司越澤扯了一塊白色醫(yī)用紗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已經(jīng)很自然地指使防恐部的成員了,讓他們帶著他這樣一路緩慢走上了舞臺。
回到盛放梁濤的棺材前。
這個棺材倒是普普通通,是隨處可見的那種最廉價的木頭。除了梁濤的尸體之外,就是幾塊平平無奇的木板拼接在一起。
之前司越澤讓人把梁濤從棺材取出來,擺放在舞臺上。同時用小刀小心地挑開衣物,小心地留意沒有將衣物劃破,以露出死灰色的皮膚,方便解剖。
現(xiàn)在,他又說:“把衣服給他穿回去。”
兩位防恐部成員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臺下,有膽大的游客漸漸圍了過來。畢竟只要有專業(yè)人士在,沖鋒陷陣的事情就輪不到他們,有充分的安全感。
而舞臺的角落,聶小霜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緩慢地軟倒在了臺上,雙手緊緊掐住脖子,不斷吐出白沫。
只有跟聶小霜一起進(jìn)來的那位女生看了她幾眼,但聶小霜現(xiàn)在的樣子太過恐怖,她也只是看了幾眼,沒有走上前。
剩下的人自然是不在意聶小霜的。
楊楓野也向聶小霜投去了目光。她緊盯著聶小霜腫脹的脖子,那里像有一串葡萄卡在她的喉嚨不上不下,滾動,起伏。
蜘蛛紙牌,雌蛛,利維坦,藍(lán)鰭金槍魚……
太多的畸變生物充斥著她腦子。影子變得沉重。
她搖了搖頭。
閆畢側(cè)過頭,向楊楓野解釋司越澤的異能:“恐懼癥患者治愈后,覺醒的異能各不相同。從高到低,一共劃分了五個等級,分別是a,b,c,d,e,f。經(jīng)過大量數(shù)據(jù)樣本分析后,發(fā)現(xiàn)異能等級與患者罹患恐懼癥期間的精神穩(wěn)定度成正相關(guān)。”
“但是這并不代表低等級的異能就一無是處。例如司越澤博士的異能,是在蒙住雙眼或者黑暗無光環(huán)境下,能看到將死之人的狀態(tài),或者已死之人生前最后一刻的狀態(tài)?!?/p>
舞臺上的司越澤顯然聽到了閆畢的聲音。異能者的身體素質(zhì)要優(yōu)于常人,耳朵十分靈敏。
他在注視梁濤的間隙中道:“所以你們劃分異能等級那玩意兒干嘛?所有事物的存在必有其意義,非要分個三六九等,不知道有啥用。當(dāng)年都不錄用我,我才轉(zhuǎn)身去了隔壁?!?/p>
隔壁大概指的是共生所。
“說笑了,博士。”閆畢溫和道,“畢竟防恐部干的都是些打打殺殺的工作。研究人員精妙的腦子還是應(yīng)該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不必在防恐部耗費時間。這里沒有你們想找的東西?!?/p>
司越澤便不再說話了。
他盯了兩套一會,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摘下紗布的時候,他如釋重負(fù)地呼出了一口氣。
“這東西真消耗體力啊,回家得加個夜宵?!彼驹綕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