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伴隨著頭腦逐漸清晰,最近的記憶也逐漸涌上心頭。
琴酒突然在心底狠狠怒罵了一句。
他想起來了,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是怎樣的境遇。
首先,是在組織的隱藏基地中,自己由于咒靈的襲擊,導致身體變小,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僥幸沒死,但確實是以七歲男孩的身體活著。
一個柔弱的小廢物的身體。
其次,琴酒還記得自己被組織請來的咒術(shù)師和詛咒師連手帶走,期間短暫地清醒過一次,被詛咒師詢問要不要為了活下去而誠實地交代自己所知的情報。
琴酒當然不會袒露組織內(nèi)部的秘密,于是他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想到這里,琴酒的心情變得極度冷淡,憑借他的智商,絕對能夠猜測得出,當自己再次清醒的時候,應(yīng)該就是對方會審訊、或是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
從身體的狀況中,琴酒難以判斷出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如果用最壞的狀況來判斷,說不定已經(jīng)和組織斷聯(lián)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被黑衣組織放棄、甚至認定是潛在的叛徒。
“他還沒醒嗎?”
一個稚嫩的女聲問道,這個聲線聽起來有點熟悉、卻也有點陌生。
“應(yīng)該醒了吧?”有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回答道,是少年獨有的清亮,還帶著柔和的笑意,“大概率在裝睡,準備分析情況?!?/p>
前面那個小女孩似乎笑了起來,然后向床邊上走過來,踮著腳往小床中央看:“琴酒,你已經(jīng)睡了五天了?!?/p>
閉著眼睛的琴酒立刻就意識到這個女孩是誰——和自己同時變小的貝爾摩德。
琴酒睜開眼睛,淡漠地掃視了一圈房間,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地下室當中。
他的眼神落到貝爾摩德身上,大致一看,發(fā)現(xiàn)對方的狀態(tài)比自己顯然要好很多,臉頰紅潤、面帶笑意,毫無拘謹和警惕的感覺。
雖然這個女人向來很會裝模作樣地騙人,但是琴酒也清楚她的本性。
如無意外,貝爾摩德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拿組織的消息去做交易了。
“貝爾摩德,你應(yīng)該清楚,組織對待叛徒是怎樣的做法。”
由于很多天沒有用過嗓子,琴酒開口說話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似乎干澀地有點疼痛,但他沒有管這些身體上的感受,而是無比狠厲地瞪向貝爾摩德。
組織的叛徒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貝爾摩德像個小女孩那樣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在場的三個男性都有點頭疼,禪院郁彌更是懷疑貝爾摩德自從說開之后,就在扮演小女孩一事上,得到了一些奇妙的快樂。
嘛,這家伙果然也是個享樂主義的樂子人啊。
禪院郁彌用微妙的眼神打量著貝爾摩德,然后又繼續(xù)圍觀她與琴酒之間的交鋒,手里還暗戳戳地拿著自己的術(shù)式相機。
“琴酒,斷聯(lián)五天之后,你在組織眼中也不過是個距離叛徒不遠的工具人罷了。”
冷酷的銀發(fā)killer沒有說話,因為他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處似乎有點被箍緊的感覺,脖子的位置似乎還有些許癢意。
于是他低下頭一看。
一條非常符合直男審美的粉紅色蕾絲裙。
臃腫的泡泡袖和蛋糕般的裙擺正堆疊在一塊,把他襯托得像生日蛋糕上那個唱歌跳舞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