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你不要婢子了么?”她嗚咽道:“是,看主子和姐姐妹妹們好的時候,婢子、婢子恨不得變成主子身上的一塊肉,永遠長在主子的身上才好!可、可越是這樣,婢子心里越惦記著主子,主子不要婢子,還不如一刀把婢子殺死算了?!?/p>
我心下一陣感動,扶著她的背柔聲道:“傻丫頭,爺怎么會不要你,你是爺?shù)男念^肉哩!只是……我不愿意讓你們心里都窩著一股委屈?!?/p>
“主子有這份心是我們姐妹的福氣?!?/p>
蕭瀟揚起的臉上布滿了淚花,仿佛帶雨梨花一般,只是眼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婢子知道主子是聽了干娘的話……”
“咦,蕭瀟你耳朵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長?”
她能聽見六娘的話,顯然是內(nèi)力有所提高,連帶著六識的功力也相應(yīng)提高,不過轉(zhuǎn)眼我就恍然大悟:“是不是我老師點撥了你什么呀?”
“什么都瞞不過主子,”蕭瀟破涕為笑:“他老人家平易近人的很……”
我知道她的潛臺詞,師父對她并不上心,她一身武功都是我傳授的,陽明公的舉動自然博得了她的好感。
聽她接著道:“干娘的話或許沒說完,女兒家是愛嫉妒,可也有個輕重緩急,有個心性氣度在里面,像寶亭妹子,她出身豪門,見慣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氣度就和旁人不一樣?!?/p>
聽了蕭瀟的話,我心中輕松了許多,依我看人的眼光,斷不會把呂氏那種女人娶回家來。
可我也暗自警覺,江湖路本就險惡,我這淫賊還是少拈花惹草點或許更好些,感情這東西,人越多分的越薄,可別樂極生悲呀!
當(dāng)然,對隱湖那般女子,老子只能送給她們兩個字:“征服”。
等天光放亮,我就著高七將秦樓夜里發(fā)生的一切詳細地稟報給了魯衛(wèi),魯衛(wèi)便趕了過來,我倆商議了一下如何進一步強化秦樓的保安之后,他就匆匆離去了,只是讓我捎個小錦盒,說是給宮難和齊蘿的賀禮。
送走了魯衛(wèi),我?guī)е鵁o瑕、玲瓏和孫妙出了竹園大門,后面是六娘領(lǐng)著蕭瀟、解雨、武舞等一干相送的眾女。
本來想帶著武舞也一同回杭州,順便和武承恩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可武舞卻左推右阻的不肯回去,我也就不再勉強。
大門外停著老馬車行的兩輛豪華馬車,高七牽過我的踏雪烏騅和他自己的坐騎,笑道:“大哥,這次去杭州,可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了。”
“小七,聽說你渾家的娘家就在杭州,可是真的?”
“是呀,”高七笑道:“我岳家是讀書人,和我故去的老爺子是舊識,在杭州做了幾年西席就留在那里了。說起來,老兩口看在我媳婦的面子,對我還算好。”
“那你這次回去看看吧!”我順手掏出二百兩銀票遞給他。
高七原本是我想用來做線人使的,可交往下來,卻發(fā)現(xiàn)他辦事很是精明干練,索性便讓他公開加入了我的班底,成了秦樓的管家,又偷偷給他補了個捕快的缺,高七越發(fā)感激,辦事也越發(fā)用心。
“成!就聽大哥的。”
卻把銀票推了回來,笑道:“不瞞大哥,我在秦樓得的客人打賞就夠多了,大哥您把銀子用在別處吧!”
“行呀,你倒是長學(xué)問了?!?/p>
我滿意地笑道,說這就算是我問候二位老人家的禮物,高七這才高興地接了過去,剛把銀票揣進懷里,臉上表情突然一愣:“啊喲,蘇大家怎么來了?” 我回頭看去,卻見蘇瑾正從一頂小轎中走出來,手里拎著一只雪白篾片編織的精巧小竹箱,后面卻沒有丫鬟跟隨。
眾人都發(fā)現(xiàn)了她,一時間門外靜得都能聽到眾人的心跳聲。
蘇瑾目不斜視,裊裊娜娜地走到我的身前,款款道了個萬福,垂眉說道:“大少,讓我去吧,我欠大少的實在太多,此番就算我報答大少的恩情吧!”
雖然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可蘇瑾依舊像我初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樣楚楚動人,只是她的笑容里卻再也找不到往昔的柔情,聽著她那些官樣的話語,我知道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
“……好罷。”只是,那是我的聲音嗎?怎么就連我自己都能聽出來那里面該是充滿了怎樣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