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喜出望外,齊聲道:“吾等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我并不想改了大家偷窺的癖好,想來周老夫子心里也明白,對我“三日一報,特事特報”的方針便沒有任何異議。
整頓好經(jīng)歷司,我心情愉快了許多,出了酒樓,候在門外的高七見我一臉輕松,笑道:“大哥,方才看老陳、小谷苦著臉出來,我還以為里面出什么事兒了呢?”
“我能有什么事兒?”我隨口道,想起老陳的話,心想畢竟還要防一防文公達,便讓他記著找一個伶俐的伙計跑一趟杭州,替我給武承恩送封信,順便讓武舞也給她父親寫封信,報個平安。
高七應了聲“是”,笑道:“昨兒解姑娘出彩兒,武姑娘也不差呀!她那種氣指頤使的官家大小姐做派,別人還真學不來哪,城里不少公子哥兒都被她指使得團團轉(zhuǎn)。”
我能想像出武舞現(xiàn)身金滿堂會引起怎樣的轟動,解雨畢竟是男裝,又是坐莊的,說起來她是所有賭客的敵人,對秦樓來說她是極其出彩,可對那些賭客來說,她絕對是一場噩夢。
而武舞不一樣,這么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美艷少女出現(xiàn)在賭場,真真要把那些男人的魂勾沒了。
“這么高調(diào),我還真的找個人保護她?!彪m然這些天我已經(jīng)開始強化她的武功,而且武承恩給她打的底子也不錯,可惜她以前實在是太不用功了,以致現(xiàn)在的體質(zhì)想要達到以往玲瓏的水準都很困難,江湖波譎云詭,我可不能讓別人掐住我的小辮子,因為武舞的身份實在有些特殊。
和高七順路去了趟霽月齋,卻不巧宋三娘揚州家里有事,急著趕回去處理家事去了,我這才知道她并非是宋廷之的外寵。
便和李寬人商議好給秦樓做首飾的事情,末了李寬人道:“大少,聽說您要迎娶玉家三姐妹,寬人受大少恩惠良多,無以為報,前些日子敝號進了一套緬子鈴,極是精巧,寬人就留下了,權當賀禮?!?/p>
我心頭一凜,緬子鈴不過是尋常之物,李寬人怎會如此重視,我立刻就明白了那不過是個引子罷了,他是想告訴我,霽月齋已經(jīng)知道了我要迎娶無與瑕玲瓏的消息。
這個消息除了我親近的女人之外,只有魯衛(wèi)、南元子和那天西江閣里魏柔、齊小天幾人知道,魯衛(wèi)、南元子向來口風甚緊,又與霽月齋沒什么交情,顯然不會把這個消息泄漏給霽月齋,那霽月齋的消息十有八九是西江閣里的那些人傳出去的。
看李寬人的模樣我知道霽月齋絕不是無意之間得到的消息,那霽月齋的背景可真讓人費思量了,率先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的就是大江盟,雖然大江盟是做私鹽買賣的,可它也插手了其他的行業(yè),像父親王老實米行的競爭對手之一廩實行的東家就是大江盟,保不準它又把手伸進了珠寶行業(yè)。
不過,我馬上想起霽月齋蘇州店開業(yè)那天齊小天的表現(xiàn)來,若是霽月齋的后臺是大江盟,齊小天看中了想送給魏柔的那對雙龍戲珠鐲完全可以開出個天價來把競爭對手全嚇跑,反正銀子是左手交右手,大江盟并沒有吃虧,齊小天心存顧忌,倒反證了大江盟與霽月齋之間并無瓜葛。
于是我又想起了沈希儀的話來,既然武當、唐門都曾經(jīng)參與珠寶的走私,沒準兒他們也能開個珠寶行來賺點零花錢,到后來我甚至覺得隱湖都有嫌疑,聽六娘說,隱湖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也是富甲一方,那么它的錢財都是怎么來的呢?
一時間我真的失去了判斷力,我只是沖李寬人會心一笑,道:“先生有心了,在下當銘記在心,也望先生幫我多留意。”
從霽月齋出來,我先吩咐高七用他母親的名義在霽月齋附近租下一套臨街的宅子,之后立刻折回了巡檢司,安排三個精明的弟兄日夜監(jiān)視霽月齋:“奶奶的,我就不信刨不出你霽月齋的老底?!?/p>
處理完這些煩心事,我才提筆給武承恩寫信,求他幫忙照拂寶大祥,言辭之間甚是懇切;然后修書一封給沈希儀,請他繼續(xù)調(diào)查霽月齋的走私情況。
猶豫了一下,又給離別山莊的莊主蕭別離寫了封信,婉言謝絕了他近期一會的提議,只是說這段時間秦樓剛開業(yè),諸事煩雜,不便離開,請他見諒。
最后才給方師兄和桂萼手書一封,向他們介紹了最近江南地頭上出現(xiàn)的情況和我的近況,又道雖然離年關還有三個月,不過凡事要提前準備,需要江南特產(chǎn)的話,讓他們盡快通知我。
等信都派人送走了,我才回到了竹園。剛一進門,蕭瀟便笑著迎出來,道:“主子,你猜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