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我嗎?我怎么都覺得那臺詞是對魏柔說的。
沈大少和所有男人一樣,目光都落在了魏柔身上,她一襲白衣勝雪,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恍如神仙中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她依然是那么澹然自若。
而那些少女的目光也是灼熱無比,似乎要把齊小天幾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只是街上的人并不清楚齊小天、魏柔他們的來歷,倒是我背后傳來了慕容仲達低低的一聲驚呼:“魏柔?武林四公子?!”
而齊小天的目光此刻也越過了我的肩頭,他微微一笑,拱手施禮道:“小天見過慕容總管、韓總管。”
面對著幾乎是半公開的敵手慕容世家,齊小天顯示出了良好的風度,而宮難的臉上卻明顯帶有一絲敵意,倒是魏柔和木蟬俱是微微一笑,而唐三藏更是笑道:“兩位管家真是好靈的消息呀!”
我不知道唐三藏的話里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含義,不過既然兩下都照了面,我索性把和慕容家的關(guān)系揭開來,若是遮遮掩掩的,反倒讓大江盟猜忌,便笑道:“唐兄你有所不知,慕容大叔還是揚州聽月閣的總管呢!和我是老朋友了,這次聽月閣特意將冀小仙割愛與我,對我秦樓可是支持有加呀!”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可笑容里都隱藏著一絲驚訝,似乎大家都沒想到我竟如此的開誠布公,唐三藏那對秀目一瞇,柔笑道:“聽月閣里交上的朋友,動少你真是夠坦白的了。”
說著,有意無意地瞥了魏柔一眼。
“他媽的江湖上早把我形容成一個見了母豬都會沖動的淫賊,我不坦白又有個屁用!”我心中暗罵,臉上卻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正在此時,從有鳳來儀閣傳來一陣喊聲。
“吉時到!”
“關(guān)門!”
我終于熬到了頭,隨著我的一聲斷喝,秦樓那扇沉重的朱紅大門“光當”一聲合攏,頓時把秦樓變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我?guī)еR小天、魏柔等人向愛晚樓走去。
沈大少沈熠在我好說歹說,宮難又有意無意露了一手內(nèi)家功夫之后,才戀戀不舍地去了有鳳來儀閣,在那兒連他一共四十六位嘉賓正享受著四十六位如花少女的服侍,每一位嘉賓在進入有鳳來儀閣的時候都抽取到了一個號碼,而這個號碼主人的初夜權(quán)也被秦樓送給了這位嘉賓。
這會兒該是白知府祝辭的時候了吧,秦樓開業(yè)的同時,同樣歸于六娘和我名下的慈善機構(gòu)濟慈堂也開業(yè)了,所以白知府心安理得的來到了秦樓,因為支持公益事業(yè)他怎么都好交待。
“動少不去前面看看嗎?”宮難邊走邊好奇的問我。
“說實話,對于這些繁復(fù)的儀式我向來是煩透了,能逃就逃吧,反正那邊有干娘頂著。不過,若是宮兄有興趣,倒是可以去看一看,而且,敝樓對進入有鳳來儀閣的客人還有特殊招待呢?!?/p>
看我露出曖昧的笑容,宮難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便住口不再追問,倒是唐三藏來了興趣,問是什么特殊招待,我說是女孩子的初夜權(quán),他便莞爾一笑。
慕容仲達和韓元濟都是老江湖了,自是見怪不怪,反覺有趣,二人會心一笑,而其余四人卻俱是一皺眉,齊小天道:“動少,秦樓開業(yè)我本不該說些不好聽的話。可此舉我總覺得有些不妥,那些女孩子倚門賣笑已經(jīng)是夠可憐的了,怎么還拿她們最寶貴的東西來做交易呢?”
我知道大江盟雖然是販私鹽起家的,卻是積德行善,做了不少好事,可齊小天這一問卻讓我隱約產(chǎn)生一絲疑惑,他如此不通俗事,是天性悲天憫人,還是在魏柔面前演戲呢?
“齊兄,我也不喜歡“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可世道就是如此,你我都沒有力量改變。當一個人的生命隨時受到死亡的威脅,誰還在乎初夜不初夜呢?”
“生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木蟬突然道,齊小天、宮難、唐三藏都點點頭,就連慕容仲達和韓元濟似乎也都贊同木蟬的說法,只有魏柔的眉頭輕輕皺了一皺,目光也移到了路邊的花樹上。
在妓院里討論起女人的操守來,我覺得甚是滑稽。其實我也贊同木蟬的話,可什么是失節(jié),恐怕眾人各有各的標準,無瑕兩次被人強暴,難道這也算失節(jié)嗎?
若是按照流行的守節(jié)標準,無瑕早該自盡了,可在我心中,她就像天使一般純潔,倒是蘇瑾那樣,雖然她是妓家身份,對我來說也該算是失節(jié)吧!
“若是一個女人沒有守節(jié)的對象,又面臨生死之事,還是以生死為大。若是無心失節(jié),或是無力維護自己的貞潔,那么身為男人,要有容忍的氣度?!?/p>
我笑道:“而對于那些已經(jīng)準備出賣自己肉體的女人,第一次和第一百次又有什么區(qū)別?所謂的初夜權(quán),不過是妓家多賺幾兩銀子的噱頭罷了。齊兄若是覺得那些女子可憐,沒問題,一個女子秦樓的花費是一千二百兩,加一百兩就可以把她們買回家去了。”
“你這不成了一個人口販子了嗎?”宮難見齊小天不好回答,便打岔道,齊小天也順水推舟道:“這些女孩子實在可憐,不過把她們都買走了,動少你一樣會再買新人,就算你不開秦樓,還會有另外的秦樓出現(xiàn),你總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這些女孩子在你手里,說不定還少遭點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