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以后可要多憐香惜玉些?!笔挒t一面把鴨舌羹喂進(jìn)姐妹倆的嘴里,一面淺笑道。
第二天我就帶著蕭瀟、玲瓏和無瑕秘密趕往南京去拜見我的雙親,和上次人物雖同,身份卻大不相同。
父母見到如花似玉的四個媳婦自是高興異常,又聽說無瑕已經(jīng)有了身孕,更是喜出望外,幾乎要把無瑕供上了天,連我看著都眼熱,玲瓏、蕭瀟看在眼里,更是纏著我非要讓我送她們個兒子不成。
歡樂時光短,等往蘇州回的時候倏忽已是九月十三了,駕車的依然是老馬車行的二掌柜老張,秦樓開業(yè)以后,我就和老馬車行定了個協(xié)議,由老馬車行獨(dú)家接送秦樓的客人,而車行則在所有跑長途的馬車上放進(jìn)了秦樓姑娘的花名冊。
“說起來,大少您真是生意場上的天才?!崩蠌堖呞s著馬邊笑道:“俺這車行成立也有年頭了,坐過俺車的客商何止萬萬千千,可就沒一個想起來用俺來宣傳宣傳自己。”
這是我這些年游歷江東的經(jīng)驗(yàn),我是個淫賊,臉皮夠厚,每到一地,茶樓酒肆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能問出當(dāng)?shù)氐娘L(fēng)月來;可那些臉皮薄、有賊心沒賊膽的客商學(xué)子若是有這么一個風(fēng)月指南,他還不乖乖的自投羅網(wǎng)么?
“老張你過獎了,大家互惠互利嘛!”我翻看著秦樓提供的花名冊,上面秦樓姑娘的相貌絕技和度夜資都標(biāo)的清清楚楚,而那些煽情的語句也真的會讓那些寂寞的旅人心動,特別是老馬車行的租金不菲,能租得起馬車的都是有能力在秦樓使銀子的客人。
翻到最后,卻多出兩張地圖來,一張是蘇州景物示意圖,其中把秦樓標(biāo)的清清楚楚;而另一張則是老馬車行各分號的示意圖,旁邊加了小注,注明了各分號詳細(xì)的地址。
“這是俺車行加上的,有了這東西,客人都說好?!崩蠌埿Φ?。
“你們還真細(xì)心,”我隨口道:“只是眼下秦樓規(guī)模尚小,”我望著那張江東地圖上的十幾處紅點(diǎn),漸漸地一個大膽的計(jì)劃浮出了腦海,只是其中的關(guān)節(jié)處我還要仔細(xì)推敲,便笑道:“等到我在江東繁華處所像揚(yáng)州、應(yīng)天、鎮(zhèn)江、杭州都開上分號,兩家都會見到其中的大好處了?!?/p>
老張眼睛一亮,脫口贊道:“大少您好大的氣魄呀!”
我揚(yáng)揚(yáng)地圖,笑道:“這可是我跟你們車行偷師來的喲。”
老張搖搖頭:“不一樣,大不一樣!車行的馬車從甲地到乙地,總要捎個客人回甲地才有賺頭,老馬車行開了這么多的分號也是形勢所逼,秦樓則大不一樣啊,蘇州南來北往的行商甚多,大少若是沒有雄心,一個蘇州秦樓就夠大少吃的了?!?/p>
我心中微微一凜,這老張見事甚明呀!不是這一番話,還真要被他那張憨憨的臉給騙了,怪不得能坐上千把人大車行的二掌柜,不光是車趕得好呀!
又想起了南元子,心中暗嘆:“市井還真是多奇士呢!”
“老張,去了你們車行好幾次,卻沒見過你們大當(dāng)家的,他究竟是哪路神仙?”和老馬車行的契約都是和老張簽的,大家彼此熟悉,我當(dāng)初并沒往深里想,不過老張如此有見識,那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大當(dāng)家突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老張聞言,臉上頓時現(xiàn)出尊敬的神情,腰板也立刻挺直起來:“說起俺們大哥,那絕對是條漢子,不僅為人仗義,腦瓜子還聰明,就跟大少似的。只是他一年在車行的日子沒有多少,怪不得大少總見不到他?!?/p>
他掐算了一下日子,道:“下次俺大哥回總舵,怕是要一兩個月以后了,屆時俺通知大少?!?/p>
他嘿嘿一笑:“俺總覺得大少你能和俺大哥交上朋友,你們倆有些地方還真像呢,比方這到處跑的性子吧!算算這兩月,大少你用了多少回俺們車行的馬車呀……”
我身后的四女都抿嘴笑了起來,我也覺得我似乎變成了奔波勞碌的命:“這還沒完呢,十四回到蘇州,歇一天,十六就得去杭州哩?!蔽以捴姓嬗行o奈了。
“大少不是才去杭州的嗎?”老張奇怪道。
“是啊,只是大江盟齊盟主的女兒九月十八出嫁,我想躲也躲不了呀!”
老張嘻嘻一笑道:“原來大少也接到請柬了。”復(fù)嘆口氣:“大江盟這些年委實(shí)對俺車行照顧有加,今次俺老大要親自前往拜賀呢,大少說不定能碰上他,只是俺小老兒弄不懂,嫁女兒又不是娶媳婦,都跑到娘家做什么呢?”
師父教我詩書禮樂御,卻對那些繁復(fù)的禮節(jié)甚是討厭,我也養(yǎng)成了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習(xí)慣,就連自己娶妾也并沒有非要把自己的爹娘請出來觀禮,對于齊放嫁女,我也就從未想過婆家娘家這等事情,聞言不由一愣,倒是后面無瑕笑道:“齊盟主的女婿是個孤兒,師門又是道家,婚事自然是大江盟來操辦了。”
咦,無瑕這么清楚宮難的來歷,是不是當(dāng)初有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呀?我回頭大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果然她臉頰沒由來的一紅。
“那時婢子還沒遇到主子嘛!”無瑕伏在我懷里,討好地媚笑道。
天街夜色涼如水。圓圓的月亮照進(jìn)碧紗櫥里,將四個粉妝玉砌的嬌娃打扮得愈發(fā)楚楚動人,一陣撻伐后,只有無瑕、蕭瀟還能勉力支持,玲瓏早已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