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頁）

“真是做線人的絕佳人選呀。”我暗忖道，擁有笑傲青樓的資本和出眾的防身之技，收集情報該是萬無一失；甚至為了討好佳人，情報會自動送進她的口袋里也說不定。想到這一點，原本準備放她一馬的我又重新執(zhí)行起了我的計劃，只是因為情況的變化，讓我對計劃做了修正。

“佩服佩服！”我“啪啪”的拍起手來，“美人如玉劍如虹！原來姑娘準備把蘇瑾一腳踢開，把琴歌雙絕變成琴劍雙絕了?！?/p>

孫妙臉上陡然浮起一層薄怒，“聽你的洞簫還以為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沒想到你不僅薄情，還更無賴！虧你還是個解元！”她手中短劍欲動再三卻始終引而未發(fā)，顯然是顧忌我這個解元的身份。

“琴劍雙絕不好嗎？”我微微一笑。真是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我薄情嗎？李玉、孫碧說我薄情吧，可她們每天生張熟魏的，讓我如何多情？！“蘇瑾就做不了歌劍雙絕?！敝挥刑K瑾，這個把自己完全給了我的歌仙為什么不肯讓我贖她，反讓我背上了青樓薄幸名？孫妙，我是真心想讓她從琴歌雙絕里除了名，或許她才能安安心心進我的家門。

“你這無情之人還好意思提蘇姐姐？”

我知道琴歌雙絕雖然沒見過面，卻對對方都很仰慕。不過，既然你說我無情，那我就做個無情之人吧。我臉色一正，突然道∶“孫妙，聽到你的琴我原本想放你一馬，可惜你不該讓我知道你會武。我來，本不是想和你琴簫合奏漁樵問答的，雖然我也很羨慕那種生活；可我現(xiàn)在是個捕快，我來是告訴你，因為你涉及到一樁命案，一段時間內(nèi)不能離開蘇州了，而這段時間里，你要隨時隨地的接受我的調(diào)查。”

“你是捕快？我有命案？”孫妙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匪夷所思的樣子，她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下意識的反問。

“我是捕快，”我把腰牌扔給了她，“而你現(xiàn)在只是與一樁命案有關(guān)，死者李方是個秀才，他臨死之前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在我準備用孫妙當線人的時候，我想起了高七的一句話。李秀才為孫妙相思而死，孫妙也該洛u馴i出點代價吧。

看到我的腰牌，孫妙臉上多了一層慮，在臉色變了幾變之后，她收起了劍，淡淡道∶“大人好重的官威呀。只是小女子并不認識什么李方，還望大人明察。”

“我不是大人，我只是一個捕快。至于你認不認識李秀才，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不過，這幾天我公務(wù)繁忙，沒有時間來過問這個案子，就委屈你在蘇州多呆些日子?！?，我望著滿臉怒容的孫妙，微微一笑，道∶“不過，若是你不辭而別的話，我會讓應(yīng)天府發(fā)出海捕公文，滿世界的追捕你?！毖粤T，我揚長而去。

當晚我就感到了孫妙對官府的巨大影響力，已經(jīng)二更天了，魯衛(wèi)跑到了我住處，見到我劈頭就問∶“老弟，聽說你把孫妙扣下了？”

這是謠傳，我只是限制她離開蘇州而已，在蘇州城里她有絕對的自由。

“那還好?！濒斝l(wèi)臉色明顯輕松了許多，只是臉上有些狐疑∶“孫妙只是一個歌伎，論容貌也不比老弟的幾位小妾強，無緣無故的惹她作甚？她在城里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明天一早白知府肯定就會問起這件事情?！?/p>

“老魯，正因洛up此我才沒有告訴你?！彪m然已經(jīng)料到孫妙定不肯輕易屈服，但她有這么強的活動能力，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也激起了我的斗志?！　　斑@件事，老魯你就裝作不知道吧，總之我不會太為難她，也不會把她收了房，白知府那里我用銀子來說話?！?/p>

魯衛(wèi)嘿嘿笑了兩聲，“你小子才做了幾天官，這做官的訣竅倒比我還清楚?！?。我問他是不是沈舟去找的他，魯衛(wèi)有些驚訝，問∶“不錯，是沈舟親自找的老哥我，只是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笑道∶“蘇州城里能有幾個人能讓你大半夜跑到我這兒來，又有幾個和孫妙有聯(lián)系，想想就知道了?！?，不過想到沈舟乃是蘇州有名的富豪，根基又深，看來為了孫妙這個線人我還真的破費一番了。

果不出魯衛(wèi)所料，第二天一清早，白知府就連他帶我一起招進了府衙。不過，原本聲色俱厲的他在大筆銀子面前很快改變了態(tài)度。

噢，原來是這樣啊。不錯，大明律法豈能是兒戲！王巡檢，你就放手去查吧，本府全力支援你。不過，孫妙好歹也是一個名人，這樣吧，一個月的期限該夠了吧。┅┅不夠？那三個月吧，倒便宜快雪堂了。王巡檢，你不是快雪堂的股東吧？

接下來的幾天孫妙繼續(xù)動用她的影響力，一批學(xué)子跑到府衙告狀，說我濫用職權(quán)，卻被白知府訓(xùn)斥了一番，說他們流連青樓，有辱斯文；幾個商界大老前去說項，白知府又說不便干涉巡檢司查案，還說孫妙只不過暫不能離開蘇州而已，又沒失去自由，諸公不必過慮；應(yīng)天府那里也有人告到刑部，說蘇州府官官相護，執(zhí)法不公，卻被刑部主事桂萼駁回。幾個回合下來，市井百姓才知道這個叫王動的九品巡檢司巡檢竟是個強勢人物。

而我卻和魯衛(wèi)埋首府衙，細心的研究起十二連環(huán)塢的檔案來，有魯衛(wèi)這個老江湖在一旁指點，又調(diào)來了太湖水域的詳細地圖，我對十二連環(huán)塢的了解便深刻了許多。

“看來沒有個幾萬步兵和水師的，就算動用軍隊恐怕也剿不滅它?！保铱嘈?，“還不如組成幾個精干的小組零敲碎打的，沒準兒一點點的就把它打掉了。”

“是啊，”魯衛(wèi)頗有同感，“少林和武當兩次進剿，都是人太多，目標太大，敵暗我明，結(jié)果白天找不到人，晚上卻總有人騷擾襲擊，幾天下來就疲憊不堪，只好罷休。還是老弟說的對，三四個人的小組化明為暗，逮著落單的就干掉，碰到大部隊就躲開，或許這樣對付十二連環(huán)塢才能成功?！?/p>

望著諾大的太湖地形圖，我開始琢磨一探十二連環(huán)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