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個燈籠被擊落熄滅,高閣外變成了漆黑一片的時候,齊小天和魏柔已如飛鳥一般的躍了出去,藉著飛抓和探出的屋檐,很快便消失在高閣的二樓。
與此同時,我拉著無暇也從另一個方向躍上了同一個樓層,敲開窗戶閃身進了一間黑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女人的閨房,只是屋子里并沒有人。
大江盟怎么會出動了這么多人?!我正心有所疑,就聽閣上有人朗聲笑道∶“哈哈,區(qū)區(qū)調(diào)虎離山之計豈能瞞得過高某,鼠輩看杖!”
話音甫落,便聽下面?zhèn)鱽韼茁晳K叫。我心中暗道,這漢子倒見識明白,一下子便識破了大江盟的計策。
不過,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不僅西南角是支疑兵,就連眼下攻擊牡丹閣的這群人同樣也是佯攻。忙湊到窗前往下看去,閣上重新掛上了燈籠,高閣四周便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草坪上昂然立著一個四旬漢子,雖然他又矮又胖,左眼還蒙著一只黑色眼罩,可氣度卻卓然不凡。
拎著一把五尺長的鑌鐵禪杖,顧盼間那只獨眼精光四射,正是在應天打了我一拳的“苦頭陀”高光祖。
“大江流刀法,你是大江盟的齊功齊三爺?”高光祖的目光異常銳利,馬上就判斷出了來人是誰。
“我十二連環(huán)塢與大江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三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對象?”
看來大江盟的實力就算是十二連環(huán)塢也心有顧忌,高光祖的話頗為恭敬,給齊功留下了臺階。
“高光祖?”齊功眼中恰到好處的閃過一絲驚訝,似乎他并不知道高就在此地。然后,哈哈一笑,喝道∶“呔!三爺找得就是你這個欺師滅祖家伙!”
齊功的話正擊在了高光祖的痛處,他抬頭看了看夜空,嘴里嘟奶了幾句,突然冷笑道∶“好!那高某今天就領教一下大江盟的絕學?!?/p>
說著,他緩緩的挽起手中禪杖,低喝一聲“打”,禪杖便如狂風暴雨般攻了過去。
齊功的眼前頓時多了一重如山的杖影,禪杖帶起的風聲就連遠在樓上的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魯衛(wèi)說的沒錯,達摩十八杖是該改名叫瘋魔十八杖了。”
我低聲對無暇道,看高光祖的杖法披風瀝雨,狀似瘋狂,卻又透著一股堂堂正氣,可見這個少林寺叛徒對這項絕學有著深刻的理解。
齊功的身子也動了起來,大江流刀法就像奔騰不息的大江呼嘯而出。不過,兩人在名人錄上八位的差距看來已經(jīng)決定了彼此武功的高低,加上齊功本就是來引誘牡丹閣注意力的,能將牡丹閣的防守拉出空擋來,他的任務已經(jīng)圓滿完成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過了幾招,齊功便露出了敗像,他尖嘯一聲,正在佯攻牡丹閣的那些大江盟弟子聞聲便如潮水般的退去,齊功又支持了幾個回合,看己方的人馬已經(jīng)撤離的干干凈凈,他猛的脫出戰(zhàn)團,身法如電飛馳而去。
齊功的輕功果然精妙,就算是我要追上他都要費一番氣力,想來高光祖也知道追他不上,轉(zhuǎn)身吩咐道∶“給我各處仔細盤查,小心奸細趁亂混了進來?!?/p>
一句話讓我認定了他就是十二連環(huán)塢的智囊。護院們很快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隨即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出來安撫驚惶失措的客人,把一場性命攸關的生死斗輕描淡寫的說成了是客人間的爭風吃醋,又說今晚姑娘們的度夜資全都免了,大部分客人很快被安撫下來,閣內(nèi)又響起了陣陣絲竹管樂和淫聲浪語。
我知道眼下待的這個房間并不安全,剛想離開,門口便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我剛拉著無暇閃到門后,門被推開了一半,就聽回廊另一頭有人問道∶“翠蝶,小周呢?”
“伊嚇跑了,”回答的是一口吳儂軟語,看來應該是這房間的主人,“讀書人最沒用了,氣死老娘了?!?/p>
隨著那一頭女人嘻嘻的笑聲,一個二十出頭頗有些姿色的濃艷女子走了進來。她隨手把門關上,便一眼看到了我和無暇。
沒等她叫出聲來,我已經(jīng)卸下了她下顎的關節(jié),那女人一臉的驚恐,身子一軟,差點癱在地上,衣裙的下擺頓時濕了一片,接著就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響,再看地板上已多了灘水漬。
“你膽子也不比小周大多少嘛?!蔽易I諷了一句,斬龍刃已經(jīng)抵在了她的喉嚨上,其實若是蕭瀟和我搭檔,這女人脖子上橫著的應該是切夢刀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