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筆尖按穿了筆記本的紙張,握筆的右手攥緊到顫抖。
桌上鏡子里應著她蒼白的臉,顫抖的眼睫下是望向宇宙深淵般的空洞,失了血色的臉頰上的眼淚沿著下巴不住地滴落到桌上。
楊悅氣得在那邊摔東西,好似她一生清清白白,身邊沒有任何臟污東西,也未曾沾過任何污穢。
許久,秦意濃平靜出聲:“您不也當過小三嗎?”
對方所有聲音都停住,而后楊悅爆鳴:“秦意濃你再給我說一遍?。?!”
秦意濃說:“而且,我本來也不是你親生的,不是嗎?”
“什么?秦意濃你說什么?你給我說清楚了你什么意——”
秦意濃掛斷電話,按下關機鍵,動作行云流水不耽擱。
她拿了毛巾來用力按壓臉頰,隱忍的哭聲悄悄從毛巾里顫抖著流出來。
哭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別人,也像是不壓抑自己、她就會失控。
許久,她用毛巾按壓眼睛用力吸干眼淚,移開毛巾時不見淚痕,只有雙眼泛紅與難遮的水光。
打開晉聿給她的甜品,一口接一口地慢慢品嘗。
夏時衍知道她宿舍沒冰箱,只給她裝了兩塊回來,其余都在他辦公室的冰箱里,不到五分鐘就吃光了這兩塊精致的蛋糕,老夫人的甜品用料確實稀貴,但果腹時味同嚼蠟,簡直暴殄天物。
還是很餓。
饑寒交迫的餓。
像是幾天幾夜沒吃過東西,從心口窩到胃部都空得難受。
秦意濃按著肚子望向桌上擺放的東西,白色手機,沉香扇,咳嗽藥,痛經(jīng)藥,痛經(jīng)貼,熱敷儀,耳機和吃光了的甜品盒子,這些小物什逐漸變得模糊,變成虛影和光圈,又逐漸像一群小火苗在她盛滿水的眼里閃爍跳躍。
閃爍跳著,秦意濃聽到白色手機一聲響。
一聲又一聲,一共三聲,屏幕熄滅。
忽然發(fā)覺,當她關了自己的手機后,此時在她的世界里,能聯(lián)系到她的人只有晉聿。
秦意濃側托著腮,徐徐按下屏幕輸入密碼解鎖。
“戴安娜從西藏回來后做的第一個雕塑,藏密護法財神?!?/p>
“圖片”
“她想送給你。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