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心里琢磨著:這宮里能下藥的地方可太多,像當年余鶯兒的藥罐、桂花樹下的麝香無不讓人防不勝防。思慮間,陵容喚紫蘇:“去傳和太醫(yī)、江太醫(yī)、齊太醫(yī)一同過來?!?/p>
紫蘇:“是?!?/p>
瑯華好奇道:“這三位太醫(yī)可值得信?”
陵容垂下眼:“人人都不可盡信,但我想著,齊太醫(yī)日常侍奉皇上太后、江太醫(yī)是阿箬那邊的人,和太醫(yī)是我慣常用的。三條不同的口舌,總能看出點東西?!辈⑶矣行┦虏辉谒幚?,而在心細。
二人絮語間,已行至咸福宮外。陵容吸了吸鼻子:“好濃的藥香,就算沒病,好好的人也該被熏出病了?!?/p>
只見,庭院中的兩只孔雀也被熏得垂頭喪氣,臥在樹下打盹兒,毫無往日神采。茉心見瑯華和陵容來了,趕緊行禮:“參見皇后娘娘,文妃娘娘?!?/p>
瑯華:“起來吧,貴妃怎么樣了?”
茉心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一日比一日更畏寒,整碗湯藥喝下去也無濟于事?!?/p>
陵容打簾進去,只見晞月面無血色,瘦骨伶仃地依在床榻上,哪還有昔日美人風采。陵容快步上前,握住晞月的手:“是我來晚了!”
晞月虛弱地伸出手,撥開陵容額前碎發(fā):“不晚,我聽說,你生下了五阿哥永琪。真好??!可惜,我現(xiàn)在生著病,不能去看望他。他一定像陵容妹妹一樣,聰明機靈。”
陵容鼻頭發(fā)酸,安慰道:“他還小,看不出什么。等你身體養(yǎng)好了,我就讓他來向你請安?!?/p>
晞月點點頭,表情有些許蒼涼:“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到那時候了。茉心,快去,我陪嫁里有一個赤金點翠的南洋珍珠項圈,拿來送給五阿哥?!?/p>
茉心得了令,匆匆去翻找。陵容按住晞月:“別急,你一定會好的。到時候,在永琪周歲禮,姐姐要親自送給他?!?/p>
正推脫間,外面?zhèn)鱽黼p喜的通報:“娘娘,三位太醫(yī)求見?!?/p>
瑯華微微頷首:“讓他們進來吧?!?/p>
齊太醫(yī)、和太醫(yī)和江太醫(yī)提著藥箱進來行禮,瑯華:“起來吧。今日,本宮召你們前來是為了貴妃的病。這么些日子了,究竟病灶出于何處,怎么就能越治越差呢?”
陵容也從內(nèi)室里走出來:“今日,你們?nèi)惶t(yī)分別進去為貴妃看診,各開出個藥方來交給紫蘇?!?/p>
三位太醫(yī):“是。”而后,茉心就引著他們?nèi)?nèi)室診脈。
一炷香的功夫后,三張藥方遞到陵容手中。細細看過后,陵容發(fā)現(xiàn)三張倒是并無差別:“召江太醫(yī)進來?!?/p>
江與彬低著頭走進來,他也不明白,自己雖然得了慎貴人提攜,但也只能侍奉些小主,怎么就被帶到了貴妃娘娘這。陵容坐在瑯華下首,打量著江與彬,緩緩開口:“江太醫(yī),本宮聽慎貴人說你與延禧宮的惢心是青梅竹馬,交情甚篤。”
江與彬害怕地跪下:“文妃娘娘恕罪,臣與惢心姑姑只是同鄉(xiāng),在這個宮中互相照應(yīng),絕沒有其他私情?!?/p>
瑯華端莊地笑笑:“江太醫(yī)不必害怕,今日本宮沒想問你的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