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早有了打算,搖搖頭:“姨娘,秋娘的兒子生下后會抱到母親房中教養(yǎng),府里不能沒有打點的人。并且,我還有事要請你相助。”
二人勸了兩句,見陵容堅持,只能點頭,吩咐說讓母親的大丫環(huán)陪同。母親身體不好,說了兩句便累了。陵容正好引著蕭姨娘去她房中,兩人暗暗私語。
而后的幾天里,陵容沒有停下來,除了打點上京的行囊,就是忙于復刻上輩子爭寵用的合歡香。但這個香,是給安比槐用的。
四十天后,秋娘發(fā)動了。因說她腹中是男胎,府中大多數(shù)女眷都等在秋娘的院子里。此處姨娘們心思各異,暫按下不表。
陵容扶著母親坐在院子中喝茶,聽著秋娘一聲聲慘叫,母親不時地張望著門外:“老爺去哪了!”
眾人不說話,因為這個理由實在難以啟齒。自那日秋娘鬧了一場之后,安比槐好像變了個人,日日留宿在其他幾位姨娘處,最后發(fā)展到一回府就鉆進姨娘們的房中。畢竟已經(jīng)是四十多歲的男人了,多日下來,竟然虛弱透支,暈倒在了姨娘的床上。
請了大夫來看,說是虛里透支,需要好好養(yǎng)著。但,安比槐根本停不下來,日日流連忘返。
陵容和蕭姨娘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的笑意。那夜,陵容將合歡香交給姨娘,吩咐她給那幾個無寵的小姨娘房中點上。怕被安比槐聞出來,并用百合、夜來香等有濃郁香味的花香掩蓋。有了合歡香,安比槐徹底沉迷于床幃之事。
另外,陵容又在安比槐的膳食中加入朱砂等物。雙管齊下,很快就掏空了安比槐的身體。只等著,陵容中選后,讓蕭姨娘下藥一催,就能送安比槐歸西。至于讓安比槐什么時候死,陵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最好能等到她中選之后!
此時,秋娘房中傳來一陣嬰兒啼哭。接生婆滿臉堆笑地沖出來:“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所有人松了口氣,安比槐終于后繼有人。陵容心里想著,那日后自己攢下的家業(yè),終于不用便宜那些叔伯親戚了。
陵容撫摸著接生婆懷中的小孩,若是自己上輩子的孩子能生下來,是不是也能像現(xiàn)在這樣?思及此處,陵容轉(zhuǎn)了心思,她想要光耀安家門楣,那除了自己入宮以外,家中還要有人。日后,她會安排名師,好好教育這個弟弟,讓他可以為國效力。
自這日后,弟弟被取名為安旭,取旭日東升之意,養(yǎng)在主母院中。隨著進京的日子將近,陵容將更多的時間用在讀書習字上,上一世就是吃了不會詩詞歌賦的虧。沒關系,自己必定學回來,當上后宮狀元。
雍正五年五月十五,安陵容從松陽縣啟程進京。一輛小小的馬車,踏著晨光奔赴一場刀光血影的未來。但陵容面不改色,甚至隱隱有些期待,上輩子有的、這輩子還要有;而上輩子沒有的,這輩子要都搶過來!安陵容深知,她生來野心勃勃,無論是為母親、還是為自己,她都要榮光加身、青史留名!
初夏的陽光耀眼刺目,全國官道上都有車輪聲滾滾。天下最優(yōu)秀的女子,都在奔向她們的舞臺。她們花枝招展,她們目標明確,卻是一個個鮮活又明亮的生命,讓人看著就心生歡喜。
陵容初入宮
京城真繁華啊!綾羅做燈飛于云端,繁花開遍東西兩市,人群熙攘,滿目琳瑯。上輩子只忙于顧影自憐,都忘了欣賞京城的美景。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望見紫禁城的陽光有多美。
因路途遙遠,陵容到達京城時已是選秀的日子。陵容起了個大早,在驛站更衣梳頭。鏡子中的陵容,還穿著上一世的織花緞子水粉色旗裝,但上面繡著朵朵白梅,母親高超的繡工讓白梅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光照之下,竟有了幾分流光溢彩之意。
陵容其實不喜歡梅花,覺得他枝型愚鈍,花朵繁復擠作一團,反而落了俗。但純元皇后喜歡,如此穿著、皇后和姐姐為了表面功夫都會賣幾分面子。
至于發(fā)型,是所有人統(tǒng)一的小兩把頭。安陵容望著鏡子中稚嫩的面容,挑了兩只海棠簪在發(fā)間,又撒了些香粉在珠花之上。
“請姑娘上馬車?!?/p>
屋外的傳喚聲響起,陵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