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憤憤地瞪了陵容一眼:“文妃說笑。嫻嬪娘娘是最人淡如菊的,怎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爭寵!”
陵容輕蔑地看著李玉:“皇上,臣妾常常聽聞李公公對嫻嬪盛贊。不知道,他是怎么說臣妾的?!?/p>
經(jīng)陵容這么一提,乾隆才反應過來,這個李玉好像只提起過嫻嬪,看著他的目光不禁冷了幾分。
進忠趕緊湊上來:“回皇上、文妃娘娘的話。奴才聽說那白氏口中喊著:是嫻嬪娘娘和海答應陷害了她,沖至延禧宮后,宮人們都擋在慎貴人的偏殿前。反而給了白氏可乘之機,進入正殿抽了嫻嬪幾鞭子?!?/p>
李玉插嘴道:“延禧宮宮人們保護主位不利,該當受罰!”
乾隆面色一變,因著陵容前些日子的鋪墊,此時對李玉已有了怒氣。陵容敏銳地察覺到乾隆的心思,溫柔地說道:“慎貴人剛因白氏失了孩子,在床上靜養(yǎng),宮人們自然害怕再出差錯。只是嫻嬪她能跑能跳的,就在那等著白氏的鞭子么?”
進忠:“奴才聽聞,嫻嬪娘娘只是坐在妝臺前,雙眼無神地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p>
陵容挑眉,表面上滿臉關(guān)切:“嫻嬪膽子也太小了。怪不得我曾聽聞,這延禧宮中的事,常常是慎貴人費心操持。即便是有孕時,也忙前忙后的,嫻嬪只躲在屋中讀書。”
乾?。骸肮嫒绱??”
李玉趕緊插嘴:“嫻嬪性情溫善,自然常會被那些惡奴們欺負。皇上,您與嫻嬪娘娘青梅竹馬,素來情深意篤。不如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嫻嬪娘娘吧?!?/p>
陵容:“青梅竹馬?看來滿宮里都知道皇上與曾經(jīng)的青櫻格格呢?!?/p>
乾隆不禁想起陵容那‘核桃與海棠’的類比來,現(xiàn)在想起青梅竹馬這四個字便覺得惡心。于是,乾隆往后一靠,從陵容手中接過橙子:“嫻嬪身為主位,遇事慌亂,御下無方,不配為一宮之主。即日起,搬離主殿,住去西偏殿吧?!?/p>
陵容竟敏銳地感受到乾隆說出這段話時,心中的暢快,似乎還存了一絲報復。陵容不禁暗自冷笑:嫻嬪啊,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一旦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你再裝可憐、再追憶情深,都無用!
李玉一時慌張:“西西配殿是慎貴人的住所?!?/p>
乾?。骸芭?,朕瞧著慎貴人是管理宮務的好手,即日遷入主殿。以后,延禧宮的主位就是慎貴人。”阿箬剛升了位分,乾隆也不想給她升的太快,蓋了其他人的風頭。于是,準備先讓阿箬管著,日后有機會再擢升。
李玉也顧不上其他了,竟然直接跪下:“皇上三思,慎貴人只是貴人位分,怎配為主位。如此一來,嫻嬪娘娘如何自處?。 ?/p>
陵容不愿意再聽李玉饒舌,準備直接把他送走!于是,陵容輕聲說道:“李公公這著急的態(tài)度,不像是皇上的奴才,更像是嫻嬪的奴才呢?!?/p>
李玉還沒說話,進忠機敏地嗅到了機會,‘砰——’一聲跪到陵容面前:“文妃娘娘冤屈師傅了!師傅只是說嫻嬪娘娘是宮中最溫暖良善之人,為嫻嬪的風骨所傾倒,告誡我們要時時念著嫻嬪的好罷了!”
陵容意味深長地說:“看來嫻嬪也不是不會御下,只這心思”
李玉:“你小子吃里扒外,血口噴人!皇上,您不能聽他的胡言亂語??!奴才對您忠心耿耿!”
乾隆呵斥道:“住口!既然你如此想,那你就去做嫻嬪的奴才吧?!闭f著揮了揮手,進忠就將李玉拖了出去。
乾隆握住陵容的手,深深嘆了口氣:“誒,若后宮眾人都像文妃一般貼心懂事就好了?!?/p>
陵容依在乾隆身側(cè):“皇上放心,嬪妾會一直陪著您的?!?/p>
從御書房出來后,陵容心情大好,似乎腸胃也沒有那么不適了。紫蘇迎過來,附在陵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娘,白氏被捉回冷宮后,杖責了二十下。人還活著,嘴里倒是不干不凈的,罵您”
陵容:“說吧,罵什么?”
紫蘇:“說一定要殺了您,做鬼也不會放過您?!?/p>
陵容冷哼一聲,這些話她上輩子聽過無數(shù)遍了。不過,她轉(zhuǎn)念間,心生一計:“走,我們?nèi)ダ鋵m?!?/p>
紫蘇連忙跟在身后,面色焦急:“娘娘,那地方陰寒,去不得??!”
陵容溫柔地扯起笑容,笑意未達眼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當陵容踏入冷宮時,正看到一片昏暗之中,白蕊姬躺在臟亂不堪的床鋪上。白蕊姬撐起身,見到陵容,眼中頓時如噴火一般:“你還敢來!不怕我殺了你!”
陵容挑眉:“你現(xiàn)在若能近本宮一步,都算你有翻身的機會??上О?,皇上早就厭棄了你,太后也不會救你,你只能慢慢地,像一朵凋零的野玫瑰,枯死在這片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