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深處并未給予范意回應。
范意輕輕地嘆了口氣,旋即,他閉上眼,任煙霧浸入xiong腔,任自己往后倒去。
重新沉入跳樓的夢境之中。
大會堂。
最后一線薄陽也消弭在日暮的盡頭之中,留下傍晚愈發(fā)深邃的天幕。
聚光燈落在舞臺中央,只剩下黎曳一個人在此舞蹈。
腳尖跳出了血,重復機械性的動作,旋轉了一圈又一圈。
地板上有透明的絲線和血,時不時絆住他的腳尖。黎曳的力氣流失過多,最后終于支撐不住,摔在了舞臺的場地上。
四下一片安靜。
黎曳的手在發(fā)抖。
他沒有立刻爬起來,而是用力摳住自己身下的影子,不斷地喘著粗氣。
參與合唱的人,在臺上死了一半。
剩下的人,在結束后全部走到臺下,坐到了觀眾席上。
黎曳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們默不作聲,他們保持安靜,無數(shù)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窺視著舞臺上的一切,如毒蛇般陰冷,令人生畏。
舞蹈的人也一個個消失不見。
從早上到下午,不知疲倦地跳下去,他每回一次頭,就會少一個人。
只剩下他,只有他。
在等待著地獄的葬歌。
黎曳坐在舞臺之上,再也提不起力氣。
片刻過后,觀眾席端坐的夏知櫻起身,一步一步,朝著舞臺而來。
她唱過悼亡詞,此時雙目空洞無神,如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扭著僵硬的軀體,要完成最后的演出。
鋼琴獨奏。
“不……”
黎曳嘴唇顫動,控制不住地發(fā)出絕望低喃。
“不要來……”
“誰來救救我……”
彩排就是終幕,他們沒有第二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