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里是死亡?!?/p>
“在錯誤的車廂下車,會被濃霧殺死,除非擁有木牌。木牌是一次性的,即便帶著它,也會體驗到死時的……”
范意深吸了口氣,搜腸刮肚,也沒能撈著合適的語言,來解釋自己死亡那一瞬間出現(xiàn)的心情。
索性放棄了。
既然已經(jīng)開了話匣,范意干脆就一口氣把自己要說的說完:“木牌可能……只販賣一次。”
“如果我再下錯一次車廂,就真的死了。”
最后的最后,范意別過頭去,目光轉(zhuǎn)向窗外穿不透的濃霧,發(fā)出了一聲細如蚊吶的哽咽:“我……”
初晴沒聽清。
她湊近了些,保持著一個合適,又恰到好處的距離:“怎么了?”
范意閉上眼睛,他說:“我想家了?!?/p>
話音含混在喉嚨里,他用手擋住下半張臉,仿佛在極力壓抑住因即將哭泣而瘋狂扭曲的表情:
“我想回家?!?/p>
那是范意最不愿回頭的一件往事。
嘴上說著“我想回家”,可到頭來,他發(fā)現(xiàn)無法回頭。
詛咒會波及到身邊的人。
這種比噩夢殘忍數(shù)百倍的故事,有他一個人經(jīng)歷就夠了。
記憶中的畫面停留在下一個死人出現(xiàn)之前。
范意從睡夢中醒來。
他這屬于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算好覺,范意的生物鐘一向很準(zhǔn)。他摸過床頭的手機,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早上七點。
果然,手機畫面顯示的時間為七點零二,誤差不大于三分鐘,十分準(zhǔn)時。
至于噩夢,范意不在乎那些。
有時醒了就忘,有時記的久一點,他都不會讓夢境影響現(xiàn)實。
葉玫睡在地鋪上,還沒起。
遮光窗簾把外面擋得嚴嚴實實,只能漏出一點點陽光,范意偷偷摸摸扯開一點,探出半只眼睛去看。
外面天氣晴朗,萬里無云,是個明媚的好天氣,讓范意疑心明天是否真的會如天氣預(yù)報所言,下雨。
范意只看一眼。
他把窗簾拉了回去,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繞過葉玫。簡單地洗漱過后,去廚房弄早飯。